“他们好大的胆子!”太后勃然大怒。【 】
马仁毅见太后动怒了,立即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傅恒大人救令嫔时十分的拼命,不顾自个安危,极为紧张令嫔,而且……后来他们离去时,奴才见傅恒大人袖中落下了一物,便偷偷捡了起来,请娘娘过目!”
娴贵妃见此,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暮云,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她倒是没有料到暮云会说服马仁毅将这丝帕给太后呢。
马仁毅毕竟是太后身边的奴才,一心忠于太后,无论娴贵妃用何种手段,硬是不能收买他,更是让马仁毅心中微微有些厌恶了,可方才马仁毅狼狈不已的回到长春仙馆时,刚刚到了殿外便被暮云给拦下来,看着暮云递上来的丝帕,与所说的那番话后,马仁毅略微迟疑后便收下了。
今日若不是傅恒插手,他早已杀了令嫔,也不至于这会在太后面前没有交代,可如今……有了这丝帕,便能将功折罪了。
绿沫立即从马仁毅手中接过了丝帕呈给了太后。
太后拿在手中细细看了起来,那是一方淡粉色的丝帕,丝帕上面细细碎碎的绣着洁白的梨花,栩栩如生,下面却绣着一行字: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缘。
“娘娘,这定然是令嫔给傅恒的!”娴贵妃在一旁说道。
太后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丝帕,脸色异常难看,就连娴贵妃也不敢多言了。
此番她的目的已达到了,这丝帕自然是假的,她可没想过借此物搬倒令嫔,可至少这玩意可以让太后动怒。
“嫔妃与朝臣有私情,很好……好!”太后怒极反笑。
“娘娘,只怕皇后娘娘也是知晓此事的,毕竟那时令嫔是她宫里的宫女,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她,更何况与傅恒有关,皇后娘娘更会留意的。”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来人,去碧水云天!”半响,太后才沉声吩咐道。
“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刚生下了皇子,定然十分劳累,还是改日再去吧!”娴贵妃故意跟在太后身边低声道。
“哀家是要去找皇帝。”太后说罢便上了凤舆,吩咐奴才们急匆匆的赶往碧水云天了。
而碧水云天中,皇后终于苏醒了过来,皇帝自然欣喜若狂,一番关切后,便让初夏抱了七阿哥来给皇后看。
“月汐,辛苦你了!”皇帝柔声道。
皇后伸出手摸着七阿哥柔嫩的小脸,脸上闪动着泪光,笑道:“皇上,永琏去后,已经八年了,我们终于又有孩子了!”
皇帝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别过头去。
皇后很是激动,看着孩子,怎么瞧也觉得瞧不够,直到七阿哥哭了,她才吩咐初夏抱去给了奶娘。
“月汐,朕早就给皇儿想好名字了,叫永琮可好?”皇帝握着皇后的手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叹息不已,琮是祭祀时用的玉杯,且宗字有秉承宗业的意思,皇帝只怕是盼望着这孩子能继承大统,可皇后却只希望他平安长大。
“皇上,按咱们大清的传统,皇子要适龄后才命名,臣妾记得四阿哥、五阿哥都快三岁了皇上才赐名的,七阿哥刚出生,皇上便赐名,只怕会有些不妥,皇上,待咱们永琮满一岁了,再告诉众人可好?”皇后柔声道。
“一岁?朕可等不及,满月朕便向众人宣布吧!”皇帝笑道。
“好便依皇上的,对了,凝儿呢?臣妾怎没有瞧见她”以魏凝儿对皇后的关心,不会这会还不来看她的,皇后不禁有些担心了。
“皇额娘欲杀她,朕将她打入冷宫,吩咐鄂宁送回紫禁城了!”皇帝说到此脸色也不大好。
“皇上难不成真的相信是凝儿要害臣妾?”皇后急声道。
“朕知道她不会害你,可那时候你危在旦夕,朕只能那样做才能保住她,你别急,朕这便吩咐胡世杰去将她接回来。”皇帝柔声宽慰道。
“谢皇上,臣妾可不能让她白白的受冤枉。”皇后终于放下心来。
胡世杰领旨后便急匆匆的往紫禁城赶去。
而此时,太后已到了碧水云天中,她不等奴才禀报,便带着娴贵妃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寝殿来。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纵容身边的人秽乱后宫!”太后厉声喝道。
“皇额娘,您……”皇后如今身子弱,无力起身来,只是心中却满是不解与惶恐,纵容身边的人秽乱后宫?太后这是何意?这样的罪名她可担不起,这后宫哪个女人都担不起。
“皇额娘您在说什么?”皇帝有些愠怒了,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如此污蔑皇后。
太后上前一把将丝帕丢在了皇后脸上,喝道:“你看看这是何物?”
皇后还未曾回过神来,皇帝却执起了丝帕,看着上面所绣的字,微微蹙眉,即便上面所写的词是表达男女之情的,却也不能由此说明此事与皇后有关。
“皇额娘您到底在说什么?”皇帝微微蹙眉道。
“皇帝,你被皇后与令嫔骗了,令嫔入宫之前住在富察府一年,早已与那傅恒私定终身,令嫔进宫后更是在皇后宫中常常与傅恒相会,举止亲密,皇后对此事定然一清二楚,她明知傅恒与令嫔有情,却瞒着皇帝,让令嫔成了皇帝的嫔妃,其心可诛!”太后确实被气急了。
皇后闻言挣扎着要坐起身来,被皇帝给拦住了。
“皇上,凝儿的额娘与本宫有旧,本宫才命傅恒收留她们母女住在富察府的,傅恒那时候在宫里做侍卫,一年也未曾回府几次,怎会与令嫔私定终身,更何况令嫔入宫后,皇上便将傅恒派往山西做了巡抚,又岂能在臣妾宫中与凝儿私会,即便傅恒入宫觐见臣妾,凝儿那时候是后园子的三等宫女,根本没有资格在臣妾身边伺候,若皇额娘不信,大可审问臣妾宫中的奴才们!”皇后又气又急,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颤声道。
皇帝也未曾料到太后竟然会说傅恒与魏凝儿之事,脸色也猛地变了,原本他不当做一回事的丝帕,此刻在他眼中却格外的刺目,自然,稍稍冷静后,皇帝便知这不是魏凝儿的。
“皇上!”皇后深怕皇帝会相信太后的话,轻轻摇着皇帝的手臂。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皇额娘只怕是误会了,令嫔早就和朕讲过她曾经住在富察府一年的事儿,朕也派人查过了,她与傅恒之间并无私情!”皇帝说到此,扬起手中的丝帕,沉声道:“皇额娘,仅凭一个丝帕便认定令嫔与傅恒有私情,也太过草率了,更何况这丝帕也不是令嫔所有,令嫔女红向来是很差的,常常向她宫里的陆贵人请教却丝毫未曾有长进,她要是能绣得出这栩栩如生的梨花,朕倒是有些意外了!”
一旁的娴贵妃闻言,心中对皇帝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怨恨,在木兰围场时,她便偷偷告诉皇帝令嫔与傅恒有私情,皇帝不仅不信,还大大斥责了她一番,让她不许再提,可她知晓皇帝是多疑的人,定然会怕人去查,令嫔入宫前与傅恒之间的事儿在富察府本就不是秘密,定然会被皇帝所知晓,她等啊等……等了不知多久却未见下文,此时看来,皇帝果然是在包庇令嫔。
她不明白,皇帝为何偏偏对令嫔那般的包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不追究,而对她却没有丝毫的情意。
太后闻言,也觉得自个太过草率了,但此时却拉不下脸了,冷声道:“皇帝,哀家决不允许后宫出现任何的纰漏,这是大事,不管是否属实,都要好好的查一番,还有皇后此次遇害的事儿,都和令嫔脱不了干系!”太后脸上满是不快。
“是,皇额娘,朕会命人查!”皇帝应了一声,才笑道:“皇额娘,这丝帕是从何处得来的?”
太后此时也不想说她派人去杀魏凝儿之事,可她身为太后也不能编出谎言来欺骗自个的儿子,顿时有些为难了,立于一旁的娴贵妃只得硬着头皮道:“启禀皇上,这是一日下朝后,小太监在傅恒身后无意捡到的,便呈给了太后娘娘!”
“是吗?”皇帝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厌恶,此事定然是娴贵妃在后头煽动太后,须知上次在围场便是娴贵妃告诉他魏凝儿与傅恒之事。
上次与凝儿闹得那般的不快,皇帝心有余悸,自然不愿再提起此事,可如今娴贵妃却紧抓着不放,还将太后给拉下水来,实在是可恨。
而此时,醉心苑中,太后派去的人正在搜查,众多侍卫们将魏凝儿身边的奴才全都赶到了院子里。
“还有谁不在?”为首的太监马仁毅喝道。
静绮等人皆低着头,不敢言语,片刻后,粗使的小太监才站出来,颤声道:“启禀公公,冰若姑姑与小易子公公不在,还有青颜姑娘!”
马仁毅自然知晓冰若与小易子此时在魏凝儿身边,因此便对手下的人喝道:“去把那个叫青颜的给本公公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