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冯雅然送脂粉给苏锦落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少,冯雅然真想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若直接承认,还能被赞一句态度不错。
只是冯雅然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苏锦落没用到那些脂粉,反倒是苏鸣凤给用上了。
“现在是请罪的问题吗?雅然,你曾是一个良善和气之人,为夫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苏惊云用颇为失望的目光看着冯雅然:“无论是锦落还是凤丫头,她们都是大哥的女儿,都是我们的侄女,你怎么可以算计她们!”
面对苏惊云的指责,冯雅然微垂着头,面无表情,甚至眼底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雅然,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算计锦落吗?”苏惊云不明所以地看着冯雅然,想不通,二侄女苏锦落哪里碍到自己娘子的眼了。
这一次,冯雅然总算是有了回应。
冯雅然抬起头,那透明地似玻璃一般的眸子里写着无欲无求,无羞无愧:“如果妾身告诉老爷,妾身不是故意的,甚至是从来没有想要害过锦落和凤儿的,老爷可会相信我?”
“相信?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苏惊云哭笑不得,一开始他从自己大哥的嘴里听到那样的事实的时候,他满是不敢相信。
他那个与世无争、淡泊一切的娘子怎么可能会对两个侄女下如此狠手。
冯雅然一叹:“跟凤儿这丫头相比,锦落自然是吃亏一些,没人顾着。妾身看锦落都这么大了,连盒好一点的脂粉都没有,这才动了恻隐之心,买了好的送给锦落,只是想尽一尽我作为婶婶的一片心意。妾身只知道,这脂粉不错,却并不知道,原来脂粉里含有麝香这样的恶物。”
说着,冯雅然又是重重一叹:“虽然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确是妾身送给锦落的脂粉出了问题,这和间接害到了凤丫头,就这一点来说,此事的错一定是在妾身的身上。妾身一定会向大哥、大嫂道歉的。”
“好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木浮带来的消息,冯雅然是如何向苏惊天跟萧瑾佩告罪的,苏锦落直接被气乐了。
冯雅然是怎么向苏惊云解释的,就是怎么跟苏惊天和萧瑾佩解释的。
那一盒脂粉品质是真的不错,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贵,冯雅然说要对苏锦落好,也不是说不通的。
再加上,那一盒脂粉虽含有麝香,可是其味道完全改变。
冯雅然表示自己又不懂医,便是一般的大夫都看不出来这脂粉里有麝香,她是当真不知情。
当然,此事不帮情并不代表她就没有错了,到底是因为她的关系,苏鸣凤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为此,苏惊天跟萧瑾佩无论要如何惩罚于她,她都认。
冯雅然表示,是她这个三婶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就算她真的想对苏锦落好,也该用对办法。
冯雅然不该把那些自己都不清楚成分的东西,就那么胡乱送给了苏锦落,哪怕她是出于一片好心。
当然,东西明明是她送给苏锦落的,却不知怎么地害到了苏鸣凤,哪怕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冯雅然还是表示,自己这个三婶有错。
从头到尾,冯雅然完全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了,一点都没有推卸,态度看着算是不错了。
可是仔细品品冯雅然的话,就不得不说,冯雅然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虽说冯雅然承认了半点,但是只要把冯雅然的话想明白了,就会发现,其实冯雅然的话早就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了。
脂粉含有麝香,连一般的大夫都验不出来,她一个不懂医术的后宅妇人怎么可能知道,真要怪的话,只能怪她这个三婶太想对苏锦落好。
至于害到苏鸣凤?
她送的明明是苏锦落,真该害到人,也该是害到苏锦落才对,谁知道苏鸣凤非要从苏锦落的手里拿走那些脂粉。
为此,苏鸣凤受到这样的伤害,绝大部分都是苏鸣凤自己找的,冯雅然根本就不想伤害苏鸣凤,却“被迫”伤害到了苏鸣凤。
“二小姐,这件事情就这么被三夫人躲过去,那也太没有天理了!”木浮跺了跺脚,一想到苏鸣凤的情况,木浮就打了一个哆嗦。
要不是大小姐性子霸道,最喜欢抢二小姐的好东西,把脂粉给要走了,否则的话,大小姐此时受过的苦便要有二小姐以后受了。
再一想到,长期用含有麝香的脂粉很有可能导致自家二小姐变成不会下蛋的母鸡,木浮喝冯雅然的血,啃冯雅然的肉的冲动都有了。
这得多恶毒啊,才能算计上她家二小姐,她家二小姐还未满十四岁!
“过去?想得倒美。”苏锦落一声嗤笑:“除非我大姐能平安生下第一个孩子,甚至是以后每次来小日子都无灾无痛,否则的话,这辈子,三婶都别想有‘过去’的一天!”
苏锦落磨了磨牙,萧瑾佩岂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尤其是护崽护得厉害。
谁要是动了萧瑾佩的崽,萧瑾佩绝对敢跟对方拼一拼。
拥有凤命的苏鸣凤可是萧瑾佩在苏家站稳的根本,要是没有苏鸣凤这个富贵的女儿,萧瑾佩怎么可能以妾的身份被扶正后成了苏家的萧王妃。
所以,谁敢动苏鸣凤就是在动萧瑾佩苏家主母外加萧王妃的位置,萧瑾佩当然得要跟人拼命。
苏锦落弹了弹自己的衣袖,被萧瑾佩给盯上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都跟萧瑾佩交过一辈子手的苏锦落太过清楚,被萧瑾佩盯上,跟被独狼盯上,那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而她呢?她则是一只舔着自己利爪,眯着眼睛,盯着猎物的花豹!
不管冯雅然自己是怎么解释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只由冯雅然一人说了算,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一句“不是故意的”便那么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