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远点我就舒服了!”章晓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本来只是想起了那个女人心里有些难受,现在倒是真觉得自己无意间得罪了霉神。想起劈腿的李妍,在看到眼前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章晓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也许一觉醒来,什么事也没有。走了的女朋友,搭讪的陌生男人,不过就是场噩梦。
“晓晓怎么能这么说?”注意到章晓的失神,秦子风眉间不经意地一皱。眼珠一转,他忽然双手抚胸一脸痛苦样,一双丹凤眼眨了眨,竟是泪光闪闪。
“你这人怎么这么……”憋了半天,章晓才吐出了三个字,“不男人?”
“晓晓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秦子风满脸委屈,更向床里坐了坐,指着脸上未消的红印说,“你看我的脸,人家昨晚照顾了你半天,就换来了酒醉的你一巴掌!”
“谁叫你不给我钥匙!”章晓大声说完,心里却一阵心虚。他一向恩怨分明,别人有恩于他他绝对会还的。但是,眼前的人……他真的没见过这种人啊!
此刻章晓只想挠头,难道喜欢的男人的人都是这样的?
章晓突然想起听人说过同性恋是能传染的,昨晚他们在一起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染上。
这样想着,章晓往床里挪了挪。
“晓晓,你怎么了?”秦子风脸上挂着笑,轻柔地问道,微倾的脸几乎贴上了章晓的脸。
他自然看出了章晓眼里的躲闪之意,不过,结了三年的网是那么轻易就能叫人逃掉的吗?
“你,你离我远点?”眼前这个人居然对他一个病号都能这样发情。
秦子风见状笑得更灿烂了,他甚至重新翘起了一个兰花指,“晓晓,你该换液了”,这样说着秦子风的脸已经凑到了章晓的耳边,近到只要他一张口就能含住章晓的耳垂。
不出意料的,章晓果然僵住了。
半晌,章晓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
对于章晓对现在姿势的无所觉,秦子风心里是又气又笑。气他怎么能反映这么迟钝呢,万一被别人利用占了便宜怎么办?笑他一个大男人有个这样的缺点倒也方便了他动作。
这样想着,秦子风觉得该给章晓上一课。
“你忘了陈大夫说的话了吗?”秦子风朝着章晓耳朵呵了一口气,“可不能讳疾忌医啊!”说完,秦子风就含住了在他眼前诱惑了半天的耳垂。
肉肉的,感觉很好吃……
秦子风的感慨还没发完,就忽然嚷了一句,“你谋杀下半身啊?”
“你他ma的谁的下半身,死变态离我远点,要不见一次打一次!”章晓挥舞着拳头,张牙舞爪道。
“晓晓,你的手背!”秦子风不顾隐隐作痛的腹部,上前就握住了章晓扎针的手,连着的细管中如今都是刺目的红。
秦子风真心觉得章晓应该再给他一拳,他怎么忘了对方还在输液呢?
章晓本想抽回手,却在对方揭开胶布露出手术扎的针时,动作一顿。
“你,你要干吗?”
“嘘!”秦子风自然看出了章晓眸中的畏惧,一边干净利索地给章晓拔了针,一边轻声道:“是我的错,晓晓,对不起。”
“靠,马后炮不管用!”等章晓感觉到湿润冰凉的棉花被紧按在手背上时,立时中气十足地吼道。
“晓晓,人家这哪叫马后炮啊?”秦子风一边可怜兮兮地说着,一边就要去按铃。
章晓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秦子风的手,“你小子想干吗?”
此时章晓丝毫不想再压抑他的怒气了。他算发现了,对有些人,你稍稍给点颜色,对方马上就能开染坊。而且他坚决不承认眼前这个好似从东厂跑出来的人是他的恩人。若不是这个人,他能空肚子喝那些红酒吗?若不是这个人,他老早回家或者去旅馆了,能一醒来呼吸一肚子消毒水味吗?若不是这个人,他的手能被针扎吗?
他章晓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住院!
这样想着,章晓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心底难言的酸涩。
“晓晓”,看到章晓掩在眼底深处的那抹复杂难辨的情绪,秦子风轻叹了口气,在抬眼已是满脸严肃,“咱们好好谈谈吧。”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不过是昨日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章晓淡淡道,此时他发现自欺欺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起码李妍还在他心底某处虎视眈眈。苦笑了声,章晓接着道:“昨天谢谢……额……”
“秦子风,晓晓,我是秦子风。”
“哦,昨天谢谢秦先生把送到医院了。还有我叫章晓,希望秦先生不要再记错了。”
“我不接受你的谢意”,秦子风微微皱着眉,凑近了章晓几分才接着道,“外人才需要那些礼节。至于叫你晓晓,可是昨天你亲口承认的。还有,谁告诉你昨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
章晓弯了弯唇角,眼底却一片冰冷。他没有躲开秦子风凑近的脑袋,只是慢条斯理地道:“不知秦先生可认识言氏集团的少爷?”
“略有耳闻”,秦子风眼神闪了闪,面上却是不显,“晓晓认识他?”
章晓抿了抿唇,他忽然觉得很累,翻了个身背对着秦子风,才淡淡道:“我这个小人物可没那个荣幸,不过秦先生的名字起得倒是好,竟跟言氏的少爷一样。”
不管昨天是不是他和这个看似脑筋不正常的人第一次见面,此刻他只想一个人呆着,他没精力应付一个看起来闲的蛋疼的人。
满身的名牌,一时发嗲,一时正色,话里却是滴水不漏。
他没兴趣哄人玩,不管对方抱持着什么目的找来的,他都有把握离得远远的,他可不是什么纯白如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