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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之心.2
    玄武恒轩九年,沙巴併白国,更国名为白沙,昊悍于夜鸣山祭祀天地,遵循中原法制自行册封称帝,年号『太始』。又仿玄武官吏编制,设白、沙二相,尹长空拜为白相,司澄远拜为沙相,天下大势堂堂进入新局。
    而昊悍也真真正正体会到做一名皇帝的繁杂操劳。
    统御北方大半江山,国土之辽已不下于天朝上国玄武,然粮食不足、土地贫瘠、吏治不振的沉疴却不是一时片刻可以扭转过来的,得幸他已有深深信赖的左膀右臂,能辅佐他治理这片锦绣山河。
    「陛下,夜深了,您是否移驾就寝?」贴身侍从低声询问。
    「晚点吧,朕要再看一些。」昊悍专注朱批,想也不想的回道,御书房的案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奏折,然却不紊乱,一叠一叠的依照六部分门别类、井然有序。
    白相掌内政外交,直辖户部、吏部、礼部;沙相掌军事战略,直统兵部、刑部、工部,六部的大小事务从基层汇报上来,由澄远和长空二人磋商之后,再呈由昊悍定夺。这是目前初步规划好的机制。
    他实在惭愧。因为自己的无能,才累两位爱卿如此劳心。
    昊悍不是没试着直接去看基层父母官呈阅的奏章,但在没有二相之前,常常三言两语就敷衍带过的折子,现在突然变得长篇大论,而且夹七夹八、杂叙杂议、言词闪烁、语气模糊,昊悍治事经验毕竟不足,往往阅看了二三遍,还是不知道该从何批起,只好反覆再看,没几日,奏章立即堆积如山。
    偏偏昊悍又是不懂苟且偷懒的性子,只得牺牲睡眠,几乎没日没夜的埋首桌前,长空和澄远一看不对,赶忙联手立了规矩,让陛下要过目的奏折,必须先经他们眼皮子底下。
    因此现在能躺在昊悍桌上的奏章,都已经过滤,且两相还帮他整理节略,初步拟出了条陈建议,昊悍批阅已十分简单,只要勾选属意的方案即可。
    即便如此,昊悍仍时常彻夜不眠。
    一本又一本的奏折,他总是认真过目,然后细细揣想政策的内容、各种利害关係、利弊得失,遇到不知之事,他会半夜悄悄至府库翻看书籍,若仍不得解,便会在隔日不耻下问,求教于长空或澄远。
    「陛下,您这些日几乎都没怎么睡,白日又如此操忙,奴才担心您的龙体……」侍从忍不住劝諫了二句,实在不忍陛下的宵衣旰食,在白相、沙相还没来以前,陛下哪有这样的,那时陛下每日清晨鸡鸣练剑,慢食完早膳后朝议,退朝之后只需批阅奏折几时,午后便能在御花园里闲适散步,或同妃子赏花,同群臣狩猎。
    如今,他只见昊悍陛下日日执笔批阅好像永远看不完的奏章,处理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繁琐政事,甚至连后宫也久未造访,只是依循祖制,于每月月初同皇后共度一晚罢了。
    「朕说了没事,你先退下吧,朕看完这些,就到偏殿歇息。」昊悍轻啜了口冷掉的凉茶,视线仍不离案上的奏折。
    他不是不累,只是一想到事关云云百姓温饱幸福的万千重担都压在自己肩头,就有些睡不安枕,以前的他没有能力为臣民多谋得什么,光维持一个国家的勉强安定,就已经让他疲于奔命了,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做点什么,也有人可以帮助他的时候,他要尽最大的努力!
    侍从微微叹息,御书房的偏殿,还不是堆满了奏章吗?
    然,上天对待勤政的君王似乎总非一帆风顺的给予丰盛奖励,而是施下层层关卡、无情试炼。
    玄武隐宕许久的飢荒终于惹出民怨,也激出了纷纷而起的叛乱暴动,白沙国边境亦受波及,邗爷镇涌进大量难民,劫掠事件层出不穷,邗城以北的关口紧急封锁,飢民徘徊在城外乞食睡卧,久久不散,对治安已经造成严重影响。
    昊悍看着最新呈上的报告,不由自主的浮现那贼匪横行、尸横遍野的悲惨画面,耳边彷彿还能清晰听见垂死之人咽喉深处的嘶吼,以及他们乾裂眼眶中流不出的泪水……那是他永远不愿再见的景象!
    纵使这些难民并非他的百姓,他亦不忍…
    「陛下您脸色很差,要不要到榻上歇息一会儿。」长空见君王脸色苍白,颇为担忧。
    昊悍没有反对,脑门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十分不舒服,偏偏记忆如潮水涌来,激起一幕幕不愿回想的过去,他有点衝动想逃离这里,却仅止于想想而已,他迈不开自已的步伐,也放不下他的责任。
    「对不起…长空,让你做这等下事…」轻柔有力的指尖在太阳穴上缓缓压揉,才觉得那刺痛稍褪了去,张开眼,见他的白相在床榻边替他按摩,昊悍忍着晕眩哑声说道。
    「陛下这样说真是折煞长空了,长空无能,没为陛下分忧解劳,才让陛下如此烦劳…」白相的脸上有着内疚的表情。
    胡说!胡说!无能的是朕,不是你长空!是朕的昏庸无能治理不好这个国家…甚至管束不了那群老臣,如果…如果是更好更好的君王当朝主政,百姓也许可以生活的更好,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委屈劳累…
    强弱适中的力道一路从额侧延伸到僵硬的双膀,沉重的肩头好像轻松多了,他好像真的有些累了…对不起,长空,就让朕稍微休息一下吧,朕知道还有很多奏折没有批阅,等醒来之来,朕会看的……
    ……………
    当他从昏睡中清醒的时候,外头已经夜深露重,不知是几更天,坐起身,发现龙袍不知何时被脱下了,他只着里衣,盖着条薄毯,头髻也已松开,长发散在脑后。
    糟糕!还未批阅的奏章!
    昊悍急急的衝出偏殿,却撞见了白相竟然还留在御书房,搬来了一组临时桌凳,就着昏暗的烛光正在阅览卷宗。
    「陛下,天寒地沁,赤脚有伤龙体。」
    长空微怔于皇帝的失态,却立刻恢復过来,恭敬的起立行礼,且到隔壁把鞋拿出来,屈膝蹲跪在他面前,要给他穿靴。
    这怎么可以!朕的白相不是要给朕做这种事情的人!
    想拉他起来,偏偏他有莫名的坚持,什么君王岂有在臣下面前弯腰之理?这是哪里来的规矩!难道让臣子在这像冰块的地上跪着冻坏了膝盖就是恪守君臣分际吗!?
    朕不懂,真的不懂。却拗不过长空。
    突然,脚底传来一阵温暖,惊愕低头看去,却见那人用宽大的朝服袖子裹着自己的脚隻摩挲,就算隔着一层布料,他都能鲜明的感受到从长空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有那体贴入微的心思…
    从来没有人这样为朕做过,连服侍朕起居二十几年的宫女都没有,没有人怕朕冰冷的脚掌遽然踩在地上会刺痛,这只是小事而已不是吗?谁会在乎?就连朕自己也不在乎…
    「陛下,请换右脚。」
    有一股奇异的情绪在胸口骚动着,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情感,让昊悍很不习惯,却不会感觉不舒服,他盯着长空后脑,灿澈的眼中不经意流洩出点点暖光。
    「快起来,告诉朕,为什么入夜了还没回去。」脚底的温度似乎是会传染的,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明明是天寒地冻之夜。
    长空笑着推说家里无人等门,晚点回去也无妨。
    他却在看见那一大叠原本是自己要过目的公文,已经有人预先标註了重点时,顿时有些眼框泛红,这是朕的工作才对啊,是朕分内该做的事。
    若无其事的别开脸,佯装翻阅,不想透漏太多情绪…
    「你如此为朕着想,朕很感动,但以后别这么做了,你自己份内的公务也不轻,不必为朕这么操劳。好了,有事明天再议,已经太晚了,你就在宫里留宿一宿,去休息吧。」他微笑说道,不着痕跡地送走了白相。
    当御书房只剩一人时,昊悍站在桌侧,轻轻抚摸着那一大叠的奏折,他的表情宛如是在抚摸上好的织物,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满足,嘴角还含着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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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饼出炉囉~~端出热腾腾的松饼!(ps:明明就是隔夜货orz)
    今天的剧情有看过暮日的想必都不陌生,不过当时因为主角并非昊悍及长空,所以只是随性的写过而己,如今二人好不容易跃升为主角了,当然要好好细细重温一番囉xd
    有没有觉得昊悍很.........gt;////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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