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这一个近乎隔离的地方,会有什么特别活动,特别在晚上,大大小小的商场就关上大门,不能进去,更为没趣。但黄澄澄的路灯底下却映着追逐的二人,他们更甚无聊在楼梯上玩猜拳的游戏。在这闷葫芦的地方,居然回响着彼此之间的笑声。
待他们玩累了,去了便利店买罐饮品,坐在街旁的长椅去。
「都忘了多久以前,曾经这样的爽。」回想着刚才幼稚的举动,韵诗仍然带着笑盈的。「自高中以来,就沉没于考试之下,什么快乐,什么乐趣早就忘了。」
原来,幼稚其实都是一种福气。
「你考得很差吗?读不上大学?」以她这样的年纪,应该是刚大学毕业不久的,真的能短短时间就当上知名化妆师吗?
「没啦,考过会考,只是十九分然而,根本就不能原校读上去。当时老师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到别校升中六,二是重读再考。而我接过成绩表后跟他说:『抱歉,我不会再做考评局的奴隶。』,之后很酷的走出课室。」韵诗刻意用上当年的语调跟天宇重述当时的情境。
「悄悄跟你说,当时的我是没有想过之后的出路,纯粹不满那位老师而跟他呕气的。」她靠在他耳边道出真相,而他给予一个她早就听腻的答案──你真是逞强的呀。韵诗耸耸肩,又再以依灵作挡箭牌:「没法子,跟姐学的。」
天宇不禁叹服,说:「你是可以软弱,不用每次都摆起一副『我好强』的嘴脸。」
韵诗静了话,只是跟天宇投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偽假的笑容。
「给我一个信心,在我面前不用扮坚强,你可以懦弱、可以任性、可以做回最真的自己。」他带着心痛的神情抚着她的发顶。
「天宇,在那时候,我的心就已经狠狠的被摔碎了。一个已没有心的人,怎可能交出一颗完整的心来?」这刻,韵诗哑着嗓门说出这悽然的说话。
中国造字真的很伟大,好比一个「爱」字。如果我们将「爱」字分拆散来看,不难见到个「心」字和「受」字。爱一个人必需交出心,去接受那一个人,若没有交出心去跟人一起的话,所谓的「我爱你」岂不成了是天下最荒谬的笑话。
想到这,她就清楚知道,自己就失掉爱人的资格。
「若然你怕的,我将我的心给予你,让你去信我。」天宇以难得的情深语腔跟她说。但韵诗轻轻摇头,「我没有资格要你的心,因为还有一个人更需要你的。」然后,她伸出紧紧的拥着他。「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韵诗,请你相信我可以吗?」天宇低语。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眸。「我真的喜欢你的。」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但她仍然在怕。她在恐惧这些只是一场梦境,醒了就是现实。他轻叹,然后吻上她。这一个吻,没有激情,没有磅礡的爱,他只是轻轻的吻着,寄予安慰以及信任。
什么是信任?就是相信而敢于托付。他希望有一天,她会相信他而将她的心托付于他。
他希望有这一天。
他们等待到天明,地下铁开出了首班列车后,就到附近的快餐店买份早餐,便手牵手到地下铁站。
牵手,是亲密的行为,彼此的温度,透过掌心传到二人的心窝。这十分数的路程,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短了。
「上到车,就睡一会吧。」她跟他面照面,温柔地说。天宇则轻点头,道:「你亦然,回到去就得要睡。」
她甜丝丝的笑着,点头回应。一会儿,她又蹬起脚尖,轻吻他。「好了,你要小心了,再见。」语毕就依依不捨的分别。
她背着他走了数步,回望一下,就见着他已步入闸口。片刻,便别个头,继续踏上回家的路。
天宇入闸之后,不忘回头的看,望着她的背影,他心扉载着满满的不捨得。他叹了一口,就顺着电梯的方向走往月台去。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勇气》.光良填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