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之四

    「我因为无法抗拒来自双亲的压力,勉强答应了与刘府的亲事。原本,我想就算是迎了亲、娶了刘家小姐,只要心意不变、意志不变,努力亦不变,还是可以迎娶与我一块长大的续梦。哪怕最坏的状况只能让她作了身份卑微的妾,虽是委屈了她,我也会护她一生一世,爱她一生一世
    ,令她无忧……」
    说不清是何理由让他将沉封于心,已百年未曾向任何人诉说的过往一点一滴对不识人间情滋味的曇华倾流,他不知道曇华能从他的故事中领会出多少属于人的情意,甚至不确知他是否专心听他说话,但,起了头的过往是决了口的堤,心事,只能吐露,再无法隐藏。
    「……本以为伍、刘两家联姻不过是因为对方的家势名声可为互利,结成这门亲事,可以更加壮大权势、优美声誉。怎料长辈们的打算不过是顺了珍娘对我的一颗真心,实话说来,根本是暗暗成全了她对我的念想……」
    「你把话跳掉了。」
    「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你听了珍娘的心底话之后便衝出新房,为什么?然后呢?」
    伍书德举目望向曇华,颇感意外──没想到状似浑不在意的曇华竟将自己不顾他是否有意倾听的心底话听进耳去。
    「怎么不继续?」
    不闻发话者答应,曇华侧目观望。
    伍书德自微讶中回过神。
    「是……」他续道:「说来书德也不过是个卑劣之徒,枉读圣贤之书。原本书德打算在娶了刘家小姐后故意对她不闻不问、态度恶劣,当然更不会与她行周公之礼,藉此逼她向娘家哭诉,让爱女深切的刘府老爷明白伍家的儿子是不会珍惜他的心肝宝,继而主动要求夫妻分离。虽然大闹这一阵浑事于刘家小姐实在对不住,但为了续梦,书德总得狠下这份心,更甚至装傻遗忘刘家小姐可能因此事而受到街坊间如何的流言非难。可无论如何书德万万想不到珍娘她……她居然对我早已一见钟情,甚至到了敢开口对我完全倾诉的地步。听闻之初,书德真如五雷轰顶,这才顿时醒悟。就不说她刘家是如何富甲一方了,单为珍娘的花容月貌,就不知有多少学士文人、风流公子争相踏上她家槛以求结亲了,若非此中原由,就是两家尊长利益结盟,她也未必首肯。」
    话到一半,伍书德沉沉吐了口气。
    「所以,当我乍闻珍娘真心表白,霎时脑袋只存空白,什么事也思考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逃出那间充满喜气的新房,逃开那位情意真切,属于我的新嫁娘。当书德一路衝到后花园时本来不明白,可经由夜里的冷风一吹,书德渐渐醒觉过来。原来……书德逃离新房的理由不仅仅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珍娘的感情,真正的原由是我不敢面对自己,因为……」
    伍书德望定曇华的双眼中溢满自责与自谴。
    「我懂了,你不敢面对珍娘率直的表白。」
    曇华淡然道。
    伍书德道:
    「是。我既无法面对珍娘真诚的情感剖白,更无法坦率的面对她对感情直率的态度……说起来我伍书德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小人。」
    言语间,伍书德惨惨的耻笑着自己。
    「既是如此,你后来怎么做?」
    微顿,伍书德思忆幽幽。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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