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沉嘉言看到的那样,路曼身上有股灵气,所以她并不缺乏追求者,但她一直没有谈。
不是她觉得恋爱不好,而是她自身的成长经历,没法给她勇气去爱。
从八岁到十六岁,仅仅八年的时间,她先是要接受从未学过的知识,再是要完成常人不能完成的事,她的时间太紧太紧,根本容不得其他人的介入。
就如同学业,她完全没有办法每天拉出十几小时在学校浪费时间。
所以,沉嘉言也不行。
即使她承认,他确实像大众女生口中叙述的那样,总是熠熠生辉。
冬风萧瑟,春风复苏,高二的分班真如彭介听到的小道消息那般,随机抽取式。
沉嘉言对分在哪个班并不关心,但他关心路曼,所以他第一时间冲到网站上查询分班信息表,一行五个名字,他一个不落的找着。
终于在五班的末尾找打了她的名字,他对着屏幕傻笑了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名字就在她上面不远处。
他们之间只隔着两行,那好像是他们最近的距离。
开学当天的大事就是搬书本,他们要从一楼搬去隔壁行知楼,这栋教学楼依旧留给高一新生,沉嘉言的东西不多,书包一装就能走。
到了高二五班就看到一对男女在门口拉扯,那女生有点眼熟,似乎是那次篮球场在路曼身边帮腔的。
“俞振,你就在帮我帮一趟呗,路曼的东西不多。”周雪羽抱着那男生胳膊撒着娇,但明显对面那位吃腻了这套。
“她的东西是不多,可你的太多了,我来来回回跑了五趟才搬完,你姐们的东西你自己跑吧,省得过两天你又在这上面吃醋。”
沉嘉言将东西放在一排最后一桌,想了想又往门口走,“需要帮忙吗?”
“啊?”周雪羽愣了一下,有些没转过弯,跟着他的话就点了下头,没等她说路曼在哪桌,他已经下楼朝教学楼跑了过去。
“年级第一认识你姐妹?”俞振也是一脸懵逼,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像和路曼很熟?
路曼的座位被排在了最后,因为常年旷课,五班新任班主任也就没有给她安排同桌。
沉嘉言放东西前看了大致排位,特意挑的她旁边的座位,不出意外,第一天根本见不到她的人影。
学校还是很冷,春风刮在脸上还有些生疼,大家各个穿的圆鼓鼓的,外面套着蓝白色秋季校服外套,也有个别穿着冬季的,但那外套太单薄,没几个能扛得住。
他规整自己的书本时也给她的书桌理了下,她的高一教材和新书一模一样,甚至面上都有很厚一层灰,他费了几张纸巾才擦拭干净。
所有书本都是学校发下来的,没有一本笔记本或作业本。
可见她不只旷课,还不听课不写作业。
沉嘉言又想起过年前看到的她,娇娇小小的,像是被包裹在暖绒被里的波斯猫,让人很想上去摸一下,顺顺毛。
手心里的润唇膏被他从亮面的材质摸成哑光,膏体也用了大半,他几乎天天都在用,无时无刻不在摸。
再见路曼已经是叁天后,高一新生大会结束的第二天,她依旧踩着早自习下课铃往教室赶,因为第一次认门还云里雾里的到处乱窜。
等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周雪羽在七班,到点就往五班跑,怀里还抱着热乎乎的小米粥和烧麦,其实都是路边摊买的早点,但她总是能保温半小时,热气腾腾的送到她手里。
路曼撑着困倦的脑袋越过沉嘉言从窗口接着早点,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黏黏糯糯的米粒糊了一嘴,她吧砸吧砸的咽着,迷离的眼神也没注意窗外的人早已离开。
“下次还是玉米馒头吧,这个好黏牙。”
沉嘉言端起她桌上被冷落的小米粥,透明吸管插了进去,再推送到她面前,她迷糊楞登地端起咕噜一大口,死命咽着嘴里的糯米。
涣散的眼神在阳光下眯了又眯,像才看清身边的人是谁,瞳仁猛地放大,“年级第一?”
她迷惑的到处看,“你怎么坐最后一排,好学生不是都坐前面的吗?”
沉嘉言撑了下长腿,略略有些憋屈的腿向两侧倾斜,“又长个了,只能坐最后一排,不然挡着别人的视线。”
她吸溜一下将小米粥喝到见底,“也对,你都比我高出一个宇宙了。”
垃圾桶在身后,但她不想早餐味道在教室里弥漫,起身想要出门丢垃圾,沉嘉言拉住她,“以后我帮你扔,你睡觉吧。”
路曼满脸疑惑,看着他抢过自己手中的塑料袋,又从后门出去,再又绕了一圈回来。
两二人视线再次相撞,她坐回凳子凑近他,圆润的眼珠不停在他身上打量。
就当沉嘉言以为她看出了自己那点隐晦的心思,对方却盯着他的唇开了口,“看来我的润唇膏效果还不错,可以给雪羽多做几只了。”
雷点轰隆一声,他的脑海像炸出了惊雷,只剩下目瞪口呆和干巴巴的问话,“试验品?”
路曼抓挠着发丝,将未扎好的碎发拢了拢,确保不会在趴睡时压着脸,“对啊,上次那个精油也是她非要要,我就顺带在做玫瑰精油的时候给你做了点,不听说是你的生日吗?看你用的还不错,我就给她做了500ml。”
“对了,你用完了没?那精油还可以滴在香薰里用,纯植物的,你用完了剩下的白兰精油我也送你了,明天……不成,我有事,过几天吧!过几天再带给你。”
“精、精油……”
沉嘉言彻底黑了脸,合着半天是他自作多情了,逮着个精油玻璃瓶和润唇膏管在床面上翻身打滚的数个日夜,全是他一人在那幻想?
爱情苦,真苦,热脸贴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