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曲向会吓得狡辩,谁知道,他却忽然眼神坚定的说,“真的能好的,方子没问题的,他,他……老先生他的腿久经病痛,想要根,根根除……”
众管理员一惊,“你的意思是你的药能根除?”
曲向,“不,不是,你们听我,我我说完。”
药会管理员们耐心再好,脸都黑了。
别人说五六句话你一句话都说不全,想急死谁?
曲向也愧疚,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不能根除,可,可要缓解……也,也没什么用,所,所以能,能够稍微浅治一些。”
“过,过一会,醒,醒来,他会,会好受的。”
努力的说完后,他松了口气。
一名管理员想发火,“你这结巴怎么也能当医生呢,平时别是在药堂里抓抓药的吧。”
曲向眼神一黯。
倒是河先生摇了摇头的说,“这话我不赞同,怎能以个人身体之缺陷来判定一个人之才能呢,不过曲向,你的意思是,老太爷不会有事是吧。”
曲向用力点头,“恩……”
河先生说,“那,万一出了事呢,你可担得起责任。”
曲向一愣。
河先生继续说,“如果出了事,你们界生堂可是要受你牵连,被评判将永不可参加大会,并且,连行医都困难。”
这是药师大会的规矩。
曲向脸瞬间紧张到白起,看样子,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这个样子,更让其他人认定了他很没用,纷纷摇头。
左阳觉得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说道,“河先生,我有个请求。”
河先生看了过去,“什么请求?”
左阳态度翩翩君子,温润如风的说,“我想替那位老太爷看看,看他备受病痛折磨想来家中后辈应当极是担忧,同是做后辈的,将心比心,我左家有祖传秘方对这类疾病极是有用,或许能替老太爷缓解一二。”
旁边一名耿直的管理员忍不住说,“那位老先生,他只身一人,家中并无晚辈。”
左阳:“…………”
他坚强的说,“那也没关系。”
河先生说,“如果让左阳看了,那么曲向这场比赛就会被评判成无效。”
一病者无二医者插手之理。
另外两名管理员说,“药师大会是救人的地方,倘若那位老先生醒来自愿选择左阳看的话,那我们也只得遵从他的意思。”
曲向听罢,更是着急了,可是想说话,又憋不出半句来。
左阳在心中得意一笑。
这个曲向可真能闹事啊……
不过是大好事,经此一比,他左家之名一定会在京市广传开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看老先生的意思。”
“老先生定然会选左先生的,那还用说。”一直在台上左阳的病人急急的出声道,然后谴责的看着曲向,“我就说这个小年轻不行。”
话刚落音,后台来人,告诉河先生道,“老先生醒了。”
河先生听完,转达给了曲向和左阳二人听,然后自己先行离去。
不多时,又回来了。
“我们问了老先生的意见,老先生说,他想自个来说。”言罢,坐在轮椅上的老太爷被推了过来,刚痛昏过去的他,脸色发白。
曲向有些愧疚的看着他,“对,对不起……”
老太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中央。
左阳捕捉到了刚才按一眼,料定了这位老太爷对曲向失望的很,“老太爷,你好,我是左阳。”
老太爷匆匆点头,“我知道你,你好。”
左阳觉得他态度有点冷淡,不过只当是病痛过后没精神,出声道,“是这样的,不知老先生可否愿意接下来让我替你治疗,我虽不能保证根除,可是让你大大缓解疼痛应当是没问题的,并,绝不会有任何难受过程。”话落音,他就等着老太爷说一个好字。
然而长长的沉默过后,老太爷却出声道,“不,我要曲向小先生替我继续看。”
曲向如释负重。
左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那位病人,更是吃惊的冲上来,“老先,不对,老张,你疯了,难得左先生愿意替你看,机会难得啊。”
老太爷摇了摇头,眼睛忽然亮起拼出一丝喜意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唐突,“我没疯,我要曲向替我继续看。”
方家那边不由嘀咕。
“莫不是打算赖死那个曲向呢,不过看着确实好赖。”
方普神情淡淡。
观众席。
顾落歌依旧看着,眼底泛起一丝神彩,没有要出面的意思。
二排那座。
狗胆子见过许多大场面了,还好,曲父却是心脏几度起落,“这,这……怎么回事?”
那个老先生竟然要曲向继续治??
难道…
台上。
只见坐在轮椅上的老先生面色强忍着什么,但还是泄露了一丝激动,而后,他的手撑在了轮椅上,双脚落在地面,然后,用力的撑着自己,缓缓的站了起来。
从膝盖弯曲到站直这个过程他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并且出了一身汗。
但是站立起来后,稳稳的站了足足有好几分钟,然后还迈开腿,颤着腿肚子绕着台上,走了一圈,最后在工作人员帮助下扶着回到了轮椅上坐下。
左阳的病人已经惊呆了,“老张你……”
老张面上出现一丝激动的喜意来,“大家刚才看我走一圈,一定不觉得有什么对不对。”
在大家一脸不明之态里。
河先生淡淡地出声道,“老先生是我们特意挑选的病人,他因无后辈照顾,病痛二十多年,一到下雨天别说走路,连站起来都难,然而……”他面上浮现一丝笑意的。
老张亦是很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腿说,“在疼痛过后,我发现,自己能站了,还能走了!”他回头,激动的看着曲向,“都是多亏了曲先生你的药对吧!”
曲向磕磕巴巴的说,“药,药膏被撕……下来,贴久,痛……痛久一点,效效……”
一名管理员明白过来忍不住接过话,省得自己再听他说话想一拳头打出去,“贴久一点效果会更好一些的意思是吗?”
曲向脸红的点点头,“是的。”
因为老太爷痛得受不了,所以,把药膏撕下来了。
可就贴那么一会,就有这般效果。
左阳难以相信,觉得这不可能,一定是这老太爷夸大其词,或者是托?后者很快被大家所否定。
药师大会之严格,绝不可能出现托。
“所以,我要曲向继续替我医治,我不换人。”老太爷激动的说着,回头看着曲向,“曲先生,你会替我医的吧。”
曲向脸继续红,点头,“恩,恩……你,你不要生气就好。”
老太爷怎么可能生气,感激都来不及。
寸管理员不大理解的说,“既然你的药是好的,为什么老先生上台你要说对不起?”
这问题与比赛无关。
可他忍不住想问。
曲向说,“这药……这药贴上,药力会侵入筋骨进行驱湿,驱寒,强筋,很,很痛……我我贴之前,忘记,忘记说了,而,而且看起来,很,很痛……我觉,觉得……或许跟,跟我们,老老板提一下,应该,改良一下。”
众人都是醉了。
妈勒……
如果疼痛能治好几十多年的顽疾,是个人都愿意痛一痛的好吧。
你还道歉,扮猪吃老虎啊!
河先生说,“既然误会解除,那么,比赛就继续吧。”三个管理员退下。
老张用力点头,咬咬牙的道,“曲向小先生,你再给我贴一张吧,这次再痛我也忍得住。”
曲向啊了一声,说“好,好……的。”
左阳:“…………”
他为家族发扬光大的机会,没了。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曲向,“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心机,我不得不服气。”
利用药来造势,如今,整个药师大会,恐怕无人不知界生堂了,失策。
这人看着懦弱,心机怎么这么深呢。
心思很深的曲向擦了把子汗,重新调了药,替老太爷敷上。
这药,其实就初期痛,等一个小时后,痛就渐缓。
老太爷贴完一个小时后,发现自己不要太舒畅,兴奋的恨不得能去吃几斤海鲜,“小先生,明天我们继续贴这个吗。”
曲向下了台,轻松多了,讲话也没那么磕巴了,“不,不是,明天制药吃。”
老太爷连声应好好好,“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喜滋滋的,为自己被选中而感到高兴,不然,他指不定现在还在受苦。
连回去休息的时候,他都能自个起来走半个钟头了。
爆脾气的老头难以相信的看着他,他和老张是邻居,老张的病有多严重,他再清楚不过了,可他现在竟然能站起来走半个钟头,“那个曲向,竟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老太爷美滋滋的应,“是啊,真是人才啊!对了,你怎么样……”
爆脾气老头也被选了,然而,两天下来,他也只是缓解了一下,这种缓解他病了这些年一直常有的。
所以,他知道……
过几天恐怕又会复发。
不由羡慕嫉妒恨,心里安慰自己。
老张好也是一时的,过段时间比赛结束了也会复发的。
而且就走半个钟头,不能算什么不是。
第三天时候,不用再上台了。
曲向私下给了老太爷吃了药丸,结果第四天的时候,老太爷不止腿能走半个钟头了,还能小跳一会。
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就在这时,左阳向药会管理提交了申诉报告,他怀疑曲向的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