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歌的话让刘梅无言以对,大年三十的又不兴清清冷冷,加上陈进也发了话,最后一家子到底还是往落歌外婆家去了,刘梅是本地人,娘家刘家也在本地,倒也没有旁人家媳妇因为离的近要回一趟都不好回的苦恼,只需要坐个三轮车就能到了。
一大家子伶着烟酒茶还有腊肉,自个买的,前几天为了过年镇里挨家挨户的杀猪,本来按照镇里规矩,陈进一家子也该有一份的,不过老宅没送来,刘梅没胆子去要,陈进也赌了气的不去要。
到了刘家门口顾落歌脚步不自觉加快一些,带着小一的先走在前头,刘家的屋子是宽敞的大院子里头住了好几户人,右边上楼梯的就是刘家的,正是大年三十要忙晚上吃的,一家子都团团转中。
顾落歌直接迈过门槛进屋,冲着中央五十左右正弯腰在裁衣服的女人喊了一声,“外婆。”
“哎呀”一声来自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舅母。”顾落歌背着手,冲着两张发自内心熟悉并且感到温暖的脸,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乖外孙女 。”刘禾惊喜无比的赶紧起身,走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眼眶有些发酸,“天呐,都长这么大了,外婆都四年没看到你了吧?这是你那妹妹吧,你们怎么过来了,单独过来的?”
“不是,我叔和我妈也来了,走在后头。”顾落歌伸手抱了刘禾一下的;“外婆,我想你。”
“乖外孙女。”刘禾眼眶很红,对这外孙女她也想啊,不过她心里有个更大的疑惑,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女儿该带着孩子在婆家吃团年饭才是,怎么来了?
等陈进和刘梅在后头进门,刘禾特别会做人,没当面问起,而是热情的招呼进屋儿子招待陈进后,自己把刘梅还有儿媳妇一块喊进屋里问怎么回事,“哪有大年三十回娘家的道理?别是你闹了别扭吧?也不对,就你这性子你要会闹别扭我还省了点心了,说,怎么回事。”
刘梅对着母亲有些尴尬,原因无它,改嫁后她足足四年几乎都避着娘家不敢回,回来的次数十根手指数下来有剩,理由就是因为怕陈惠英说她偷拿东西回娘家。
她木讷的把陈进与婆家起了矛盾的事讲了一遍,“大年三十的也不兴冷清,所以我就带着孩子来了,妈,你不会介意吧。”
刘禾没好气的说,“我都四年没见到我外孙女了,我介意什么。”讲着,眼眶有些泛酸的,心想,今年这女儿好歹开窍了些,知道把外孙女领回来给她看一眼了。
然后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刘梅松了口气的说了一句,“妈你高兴就好,本来落歌提出要来看你,我还犹豫哩。”
刘禾:“……”
原来是外孙女提的,也是,就这女儿,指望不上。
刘家一共四口人,刘禾和同姓丈夫刘升,刘升是个饱腹知识的人在小学当校长,脾气也特别温和和顾外婆刘禾形成强烈的对比,但偏偏俩人一温一火爆又把日子过的很和熙,长子刘信品不是读书的料子,只到初中现在做着一点小生意卖服装的,妻子周雨荣则是个裁剪衣服的好手,自个做着几件衣服在丈夫店里卖着,利润可观,小日子也过的红红火火,非要说什么的话,就是成婚多年没个孩子是个遗憾了。
顾落歌一家来了后,很快的就有人去给刘升报信,很快的,刘升就从外头赶回来了,气喘吁吁的,一只手一直攒在大衣口袋里:“老婆子,我听说梅子回来了?”
刘禾看了丈夫一眼喜滋滋的说回来了回来了,“在厨房里呢,你去看她吧,算了,梅子,你出来,你爸回来了。”
刘梅哎的一声赶紧出来,对着老父亲眼圈一红的,“爸。”
刘升看了眼这个女儿,哎了一声然后目光移开找了一圈的问道,“不是说我外孙女也回来了,人呢?”
刘梅本来眼圈红红的想表达不孝的内疚可见亲爹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些受伤的,然后才小声的回答说,“在屋子里呢,跟着嫂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在家里,落歌和小一显得格外懂事成熟来了这后,格外腻大嫂,她也不想想,俩孩子就是想腻她,她张口闭口就是丧气话,也腻不起来啊。
顾落歌在房间里早听到了外公的声音,小跑了出来,“外公,你回来了。”她上辈子在城市打拼,外公一直居住在镇里舍不得离开后来想把人接进城里的时候,外公已经听不到了,更不好入城住,而现在,外公身体还特别健朗呢。
刘升看到四年未见,也不能说四年吧,他偷偷去看过几回。
张桂花也领来给看过几回,但都是背着的,但是这么正面的还是很少的,他眼眶就热了,“乖外孙,来,来……”他兴奋的把一直握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一大把猪油糖立即放到了落歌的手心里。
听说外孙女回来,他特意绕到小卖铺子买的。
顾落歌看着猪油糖想起外公上辈子总是不时来偷看自己,也是像这样子,给自己带了糖或者瓜子,反正别的孩子有的零食,他有什么就给自己带什么。
想着,心口酸的不像话。
把猪油糖撕了一块的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好吃,外公,你也吃一个。”
外孙女喂到了嘴边的能不吃吗?刘升忙忙的吃了,见到老婆子看来,他也顾不上了,慈祥的笑着连声说,“甜,特甜。”
顾落歌眉眼弯弯的笑开,没忘记给小一,再让她带几个给韩韩,对外公说,“谢谢外公的糖,可惜外公牙不好,不能多吃,不过没关系,我给外公买了外公能吃的。”
刘升一怔,然后很惊喜,因为他没想到外孙女还记得自己牙口不好的事,本来想她不知道,自己不能扫了孩子的兴吃了一个,原来,她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