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城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的他们都要咬断利齿。
扁榷离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建设,见到门内掌门身后一群人气的面红耳赤,真要打起来,不说伤及他们这些没什么能力的人。
更无法收场,而他们吵闹的导火线,就是秦晓兰。
“那个,我能说两句么?”
扁榷离声音虽然低,刹那间顿觉门内所有俯视耽耽憎恶无处可发泄的目光放在了他身手,扁榷离心都在颤抖,吓得噤声了。
他真不是胆小的人,面对这群人压力实在太大。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自己懊恼又痛心,尤其见到苏简和方宇阳在门内人强大的威严下都能谈笑风声,偏偏他作为四大医学世家未来继承人,如此窝囊,他忍不下这口气。
扁榷离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变强,不想死在这里。
“你说。”
扁榷离心颤的时候重重跳动了下,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特地站在他身旁的凌小木。
她那双清明的眼睛正盯着他,却仿佛给了他无限的力量。
扁榷离不认识她,不认识凌重阳,也不认识林凡城,可当门内人发现他要将他杀了处置的时候,“苏简”无动于衷,她父母虽然开口了,门内人又岂会买他们的账?
是凌重阳救了他一命,让他跟着他。
凌小木是他的孙女,他知道她有多弱,不过她很幸运,有一个不管她做什么都护着她的爷爷和见不得任何说她不好的林凡城。
扁榷离也没开口了,他知道所有人都看着他,索性当着他们的面拉下昏迷的秦晓兰的衣领。
“扁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苏民臣吓了一跳,这里这么多人盯着,不知道扁榷离只是拉秦晓兰衣领,还以为他要剥衣服,下意识想要阻止。
可话音还没落下,苏民臣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完全吓傻了。
万籁寂静。
哗——
大家反应过来第一想法就是,这特么一定是假的,他们出现幻觉了。
眼睛擦了又擦。
很好,银月纹身若隐若现还带着荧光,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是这让他们怎么接受?
门内大家族内掌门一族嫡出一脉,才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遗传到银月虫,拥有正统的银月纹身。
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外界孺弱妇女居然都有银月纹身?
这让门内人情何以堪?
偏偏这个时候方宇阳缓缓开口,声音很淡,但每个人都听得到,“太阳图腾用的虫粉代表阳,实热,银月图腾属阴,喜冷,不管是月牙虫还是月牙虫粉,都不喜欢太阳图腾的虫粉,越纯排斥的越剧烈。”
这也是为什么在门内人用太阳图腾的虫粉给秦晓兰纹身的时候,她疼成那个样子。
“银月虫应该潜藏在她体内,没有被激发出来,太阳图腾的虫粉激发后,加上反抗太阳图腾虫粉的实热,把她疼晕了。排除异己的银月虫自然显现,宣布所有权。”
其中还不包括本身具有银月虫的人也排斥别的银月虫粉。
要知道,银月虫既霸道又傲娇更任性,哪怕是一对夫妻生养的一对同卵双胞胎,它可能都只挑其中一个遗传。
让它和别的银月虫共存一个躯体?玩呢?
可惜门内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情,毕竟他们的祖宗没告诉过他们。
不然自古以来的门内人也不会为了所谓强大,让其他家族拥有银月虫的人联姻,两只寄存不同基因的银月虫,让骄傲任性的它们怎么选择,没在婴儿体内打起来弄得它流产已经不错了,还想继承下去?
加上不断繁衍后代增多,基因的晕染,愣是将银月虫玩成了稀有的存在。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如此联姻下来,还能传承下来的银月虫,绝对比当初他们祖宗赐给他们的强很多。
如同练蛊,拥有银月虫基因的人共同孕育的孩子,能继承到银月虫,说明它是胜利者,再和其他银月虫的基因者结合又继承下去了,那只银月虫自然也会变强。
以此类推,长年累月,运气好的一族,继承下来的银月虫能不强?
非自然界孕育而生的虫王,其实就是这样炼制的。
因太过残忍,这样炼制出来的虫王弊端太多,无法控制的因素也多,门内人是不允许如此练虫的。
一经发现,参与的人、虫都会被灭。
不过很多时候,无心栽柳柳成荫。
方宇阳虽然已经猜到了些,可还是吃惊了。
能如此反应剧烈排斥外来虫粉侵入又霸道甚至差点要了秦晓兰半条命的银月虫,绝对可以说特殊的让人发指。
如此特殊的虫子,也许已经有了灵性,它能让自己绝后?
显然是不可能的,它努力遗传存活。
偏偏银月虫也是特殊虫,看遗传者的体质,有的生下来就显现了,有些需要后天激发。
尤其环境对其影响很重,周围虫多的地方,让它觉得危险,很快就能被激发出来。
故而也就造成一个弊端,没有被激发出来的银月虫属于沉睡状态,不一定能遗传给后代。
门内人倒是清楚这个,所以就算拥有银月虫的人被驱逐了,他们也不担心,反正他在门外的后代就算继承了银月虫,外界的虫有多少?能让银月虫感觉到危险的存在,怎么也得超三十等级的虫。
还得因人而异。
久而久之,银月虫就会从他们的基因中消失。
凌重阳给门内介绍苏简说是他孙女,没有银月纹身,他们接受的快,只因为他们了解这个内情。
苏简有银月纹身,他们依旧能接受,算是她的好运。
唯独秦晓兰,他们实在难以接受。
一个完全不知道哪来的外界人,性格如此懦弱,无知又愚蠢,拥有二十五等级金鳞虫,已经是天大运气了。
身上还有银月虫?
再看看他们门内,拥有银月虫的都是些什么人?没有银月虫得了银月纹身的又是什么人?
银月虫和银月纹身都是他们的骄傲。
现在他们的骄傲披在一个无知妇孺身上。
这感觉,这滋味,就像穿肠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