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苏简而言,她从重生开始,就没想过能仗谁的势,从一开始,她就像是个必须强大的人,唯一能帮她让她真正依赖的人就是方宇阳,可实则,她也不敢太依赖他,任何事情还是自己扛得多。
结果,方宇阳伤害她了,她连这一点依赖都没了。
凌重阳是真正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失忆接触到他这段时间,他用身体力行告诉苏简,他可以护她,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翻天了,也有他顶着。
还有木然也是,苏简过了这段失忆无忧无虑被亲人宠的不需要去懂太多事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之后,才对苏佩佩有几分改观的。
因为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苏简生长的环境就注定,她要背负很多,她必须比同龄人更早懂事,必须发奋图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任性,没有资格活成小姑娘的该有的样子。
现在的苏简,既有为人的沉稳明辨是非懂得大道理,尊重人的品质,又有小姑娘该有的活泼和强大的活力。
安静了会儿的会议室,黎九华接过被人送上来丢出去的鞋子,穿上之后,面容也恢复了冷静,盯着凌重阳,“真正背信弃义的是谁?”
苏简感觉到因为他这句话,凌重阳脸色微微变了下,不过也看不出他几分心思。
黎九华冷笑了下,“况且,给我们后代定下约定的秦家,也算是门内叛徒,早就消亡在历史中,连记载入门内史册都不够格。他们于我们没有任何威信可言,门内人又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
凌重阳也笑了下,眼眸炯炯的盯着黎九华,“当初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秦家为什么被灭的一个不剩,你心里不清楚?”
然后扫向其他掌门,“现在何必再拿逝去的人说事!”
会议厅又是一阵静默,不过这次的气息有几分说不上的凝重感。
很快这凝重感随着黎九华开口变成压力,“凌重阳,我知道你的目的,想要带着这孽种回门内是么,我允许你回来。”
“黎掌门!”其他的人显然不同意的,刚开口,就被黎九华伸出的手禁止了。
黎烛此时也沉默的走到黎九华身边的位置坐下,面无表情盯着苏简和凌重阳。
黎九华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是做足够的准备。”
凌重阳笑了下,拱手,“黎掌门果然大气,心胸开阔,你们背叛婚约这事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就当以这个作为交换条件,回门内。”
凌重阳说着扫到一直像个事外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让他这个老家伙完全看不透,面容可以说俊到极致的方宇阳,像模像样的摸了摸苏简的头,“我家孙女也不愁嫁,一旦进了门内,一定有很多门内的青年才俊求上门的。”
“小木啊,放心啊,爷爷一定给你寻一门最好的亲事,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对于凌重阳的话,几乎门内所有人嗤之以鼻,谁能看上他这孙女,除非眼瞎!
等找到机会,早晚彻底将他杀了,免得在外给门内人丢人。
不过凌重阳扫向方宇阳的目光大家看到真切。
“还没跟你介绍。”黎九华有几分看好戏的神色,“这边这位,就是和你凌家一样被门内驱逐的方家后代,方宇阳。”
“门内,方家后代?”凌重阳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下,猛然死盯着方宇阳,方宇阳也直视凌重阳的目光。
在这一刻凌重阳像是遭受到了重大打击,脸色一白,差点后退几步。
其他的人见到凌重阳这种表情,仿佛预料之中。
当初门内出现的大事中,秦家带着方家首当其中,秦家被灭全族,方家又能够好到哪里去?
尤其出逃的方针偷走了门内最重要的东西,门内的人也不是各个手段残忍,面对一同在族内生存上千年的家族,偏偏方针执迷不悟,不管门内怎么威胁,哪怕整个方家惨遭灭门,方针依旧不出现。
后来过了四十多年,方针终于被人送回来了,不过被送回来的是他支离破碎的尸体,而送回他的人正是凌重阳。
凌家受到的牵连少,被驱逐的只有掌门的凌重阳,他身上也带着本该属于门内所有人的高等级的虫子,想以方针的尸体作为筹码抵罪。
方针的本事不弱于凌重阳,他们门内追查他那么久,调查他那么久,都了无音讯,而凌重阳能带着他如此惨烈的尸体回来,更是在他身上找到了属于凌重阳的虫攻击了他的气息。
足够让族内的人以为是凌重阳杀了他,门内的人杀方针无可厚非,因为方针执迷不悟该死,可凌重阳和方针的关系也是很铁的,甚至比他和黎九华还铁。
以往,凌重阳还总开玩笑说他和方针是知己,是彼此肚里的蛔虫,两个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方针叛逃出去的时候,凌重阳也掩护过他,恐怕方针致死也没想过杀他的是他贴心贴肺当兄弟的凌重阳吧。
这样的人门内容不下,而且他只是带回来方针的尸体,没有带回那东西,自然没同意!
自此凌重阳也是算门内大忌,谁也不愿意提的人。
凌重阳的脸色,让此刻会议室内的门内人心里畅快了几分。
唯独黎九华脸色微微有一丝变化,因为当年是他先看到在门内拉着缝缝补补的方针的尸体回来的凌重阳,他双眼无神,浑身充满疲惫感,到了门内入口,停下身躯后卷缩的坐在方针尸体的前面,低着头。
与他们说话也从未抬头过,他们不同意之后,丢下方针的尸体就逃了。
“你做什么?”突然一声厉色的质问拉回了黎九华的失神,抬头的时候看到凌重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方宇阳身侧,而出声的正是在方宇阳身边的伊欣乔。
苏简不知道这些内情,见到凌重阳对着方宇阳扬起右手的时候,眉头一跳,差一点就抬步走过去,最后理智让她没有动作,看着神色一如既往淡定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方宇阳先是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