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林,高靚妃之墓。
祈非早早就来了,不知不觉间就待到夜幕低垂,他想,或许是和母妃相处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吧!
「母妃,儿臣真的好想您啊……」祈非轻拂高靚妃的陵墓,再倒了两杯清酒。
「母妃,儿臣前几日逃婚了,儿臣知道自己逃不掉,但就是不愿成亲啊!怎么能让一个好好的公主浪费在儿臣身上呢……?母妃,儿臣就只能在这儿跟您诉苦……」说着说着便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斟满一杯。
「儿臣在宫里勉强能谈个心的就大皇兄跟石秋仁了,顶多再算上七皇兄……」这时祈非已有些微醉,他拿起酒杯对着林子,「母妃,要是您一定不会逼儿臣成亲的吧……?」又是将酒一饮而尽,再添满一杯,再饮而尽,不料此时来了不速之客打扰了他。
气氛顿时充满肃杀之气,连鸟儿都惊觉了,纷纷振翅飞。
半刻鐘后,一名黑衣人动手了!正当祈非预备接招,一抹黑影眨眼间斩杀数名黑衣人并将他拉上马,独留下来跟其馀的黑衣人对峙。
祈非不解,他看着那人斩杀敌人的身影,面带金丝图腾的精緻面具,一身紫衣,男女莫辨,招式变幻莫测,下手俐落而狠绝,更离奇的是,他觉得这紫衣人身上的气息很孰悉,彷彿是认识很久的重要之人……
祈非赫然拉住韁绳,停下马,见那紫衣人武功奇绝,一人对上数人也不见落于下风,但祈非直觉不能丢下那名紫衣人,一拉韁绳,骑着马掉头直奔紫衣人,待紫衣人察觉时,原先凌厉的眼眸染上了些许惊讶,而她自己不知道的是,那更多的情绪是感动。
祈非也不顾对方惊讶,直拉对方上马,对方下意识的抱紧他的腰,并往后丢下一枚暗器,立即烟雾四起,俩人顺利离开。
一路上,只有马蹄噠噠声,月色下寧静而致远,祈非很享受这一刻,身后人的气息实在令他安心,他究竟是谁?
紫衣人看着身前的男人,心里头暖暖的,连手臂上的伤都忽略了,祈非究竟为何回头带她一起离开呢?
等到了安全范围,正当祈非要开口问话,紫衣人却是一脚直接把他踹下马!祈非作势要抓他的手,却只碰到一点儿就摔下马,看着对方扬长而去,背影如画。
片刻,祈非才发觉手上的馀温,不只那人身上的温度,还有一点儿浓稠感,他呆了呆,便想破口大骂,骂那人把他踹下马又负伤而走,而一阵着急的叫喊声抢在他大骂前响起,是石秋仁带了人过来,不稍多久时间,他周围顿时被火把照得明亮,祈非皱起眉,心里疑惑石秋仁怎么就如此刚好在这个时候来?随后低头看了看手掌,那上面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而此时紫衣人到了一条小河旁,拿下面具,是岳如画,即使这世不必再假扮为男儿身,她依然习武,只是她学的功法特别,是岳王为她搜遍大半个江湖得来的,此类招法有一套,愈高阶特质愈近似风,只要能抓到技巧,使之极快,便能一出手尸横遍野,她琢磨多年,已能运用自如,许是上一世的习武底子帮上了忙吧。
她在河边把手臂上的毒箭拔下,黑血流了一地,她惨白着脸用河水清洗,随意撒上一瓶暂缓毒性的药粉,撕下一块布包扎,披上披风,硬是乘着马急奔回宫。
***
月色弯弯,一切静謐得令人心慌慌。
今早岳如画临时换装出宫,一干子想来探消息的人都被四大影卫千方百计支开,此时只剩阅楼独自在屋内徘徊等着自家主子回来,而一阵微冷的风吹起,带着他企盼的人回来。
阅楼欣喜的看着来人,而下一刻,他的俊眉狠狠的皱了起来,岳如画居然受伤了!他赶紧搀扶体力不支的岳如画。
「主子您发生什么事了?」
「伤有毒,保密……」话语未尽就吐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阅楼脸色大变,将岳如画安置在榻上后,无声匆忙赶去找神医温啸。
温啸睡眼惺忪的被直拉到岳如画榻边,定了定神,皱眉看着榻上苍白无血色的岳如画,手臂上的黑血沾上了被褥。他诊了诊脉,眉头不禁更皱了。
「如画这是做什么去了?竟然身中剧毒!所幸她及时锁住经脉并撒上我给她的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阅楼听着也是一阵胆战心惊,他赶紧平定情绪回答。
「属下也不晓得主子做什么去了,她行事神祕,若不是她身中剧毒,您大概连她离开宫里一事都不会知道的。」
温啸边开药边说道:「也罢,我开几帖药,让她按时服了,药也要定时敷上。」
「是。」
把药单递给阅楼后,温啸起身临走之际看了看屋内的黑色血跡开口提醒。
「记得把这些处理了。」
「知道了,多谢提醒。」
温啸点了点头才出了寝室无声无息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