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各取所需

    许蓁一时不知道该把手放到哪里,但他的声音听着脆弱,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于是拍了拍他的头。
    “道什么歉?”
    许蓁的腰部往后挪了挪,看着他。
    他的眼眸如黑曜石,眉骨突出,眼尾下叁寸有一颗微小的痣,这张脸的五官很立体,轮廓也很流畅。
    许蓁看着许杰的脸出神,她问了医生,输卵管病变的后果是造成堵塞,从而导致不孕。
    可是张英病历上所记载的那个时间,没过多久她就怀上了许杰,许兴国说城里空气不好,把她送到了乡下养胎。
    那个时候,许蓁才五六岁。
    后来某天放学,她就看到张英带着尚未足月的许杰回家了。
    她便有了个弟弟。
    当时家里大办了一场酒席,全家都沉浸在许家终于有香火延续的喜悦里,包括她的母亲。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专注,许杰心里一动,搂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
    许蓁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在他六岁以前,家里还住着老房子,只有两间房,他一直都是跟她一起睡的。每晚她抱着哄他,他就很快入睡。
    少年的脸庞清朗端秀,眼神里却透着几乎要藏不住的狼子野心。
    四周安静,许蓁没察觉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卧室里传出一道重物落地的清脆声音。
    许蓁一惊,连忙站起身,却又不敢回卧室,措辞说道:“可能有东西被风吹掉了,你还有什么事?”
    许杰看向卧室的门,没有说话。
    “我下午还要回学校一趟,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走吧。”
    “姐,我想跟你一起住。”
    又来了,许蓁翻了个白眼,又想来搅得她不安宁。
    “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去北京了,到时候就只有放假才能回来。”
    “放假回来怎么了,家又不会跑。”
    许杰直着下巴。
    许蓁知道他又在负气,小屁孩,情绪还挺多。
    他起身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许蓁感觉如芒在背,流了几滴虚汗,得想个理由把他支走。
    她收拾了一下厨房,又来整理沙发上的毯子,眼睛似有若无地瞟着他。
    电视频道跳着,换到了一个午间新闻,传出女主持人清晰知性的声音。
    “近日,在省公安厅禁毒总队的领导指挥和榆市警方的大力抓捕之下,榆市刑警队第一支队成功破获一起跨国贩毒案,摧毁跨国贩毒团伙——震龙集团,截断从中国榆市至泰国曼谷的贩毒分销渠道,抓获涉毒人员两百余名,缴获大麻、海洛因等毒品数百千克。”
    许蓁转头看了眼电视,新闻播报的是一些犯罪人员蹲下抱头的场景。
    她略扫了几眼,又向他问道:“我要回学校了,你什么时候走?”
    “姐,你就这么想赶我走?我可是来给你送钱的。”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杰本来下午就有事,他看出她存心赶他走,故意这么对她笑。
    许蓁把他推出去,大门一关,门外的许杰收起嘴角的笑意,眼神暗沉。
    他在这个房子里,闻到了男人的味道。
    许蓁终于把人送走了,一转身又吓了一跳。
    池毅抱臂靠在墙边,淡笑不语地看着她。
    “都叫你不要出来了!”
    “那是你弟弟?”
    许蓁点点头。
    “亲弟弟?”
    许蓁略微不耐地抬头,“当然。”
    池毅笑了笑,随后拿上外套,看他这架势像是准备出门。
    他留了一张卡,放在玄关柜上。
    “这张卡没有限额,可以去银行任意取款,你喜欢什么就买。市中心有几处不错的楼盘,看中了就买,你不是说想有个自己的房子。”
    许蓁的指尖发麻。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找她,但不过夜。她原本也不是多在意,你情我愿罢了。
    “我要外出一趟,近期不会在国内。有事直接打电话。”池毅低眉,系着袖扣。
    “我不要。”
    许蓁轻声说道。
    池毅抬眸。
    “我不要你的卡,你拿走吧。”
    池毅神色淡淡,稍许,他道:“许蓁,收起你的自尊心。”
    “你跟了我,是我的女人,这些本就是你的。”
    “池先生对跟过你的情人都这么大方吗?”
    池毅略微皱眉。
    “但我不是。我从来没跟过你。不过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床上游戏,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欠谁的。”
    池毅眸色凛冽,直视着她。
    许蓁没有躲闪于他的目光。
    池毅最终笑了声:“没想到许老师对性关系这么放得开。”
    说完,他走出了门。
    许蓁顿觉全身力气泄尽,虚弱地撑扶着桌角,静静地盯着某处出神,眼神不聚焦。
    市公安局。
    “王局。”
    王振胜抬头看了眼敲门的人,说了句:“进来。”
    来人还没说话,王振胜就出言打断:“铭朔,如果你是为了振龙的案子,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林铭朔未置一词,只自顾自地坐在王振胜的对面,他一向少言寡语,无关案件的事情他都不感兴趣,王振胜自是知道他这性子。
    “震龙的案子疑点颇多,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查下去?”
    “哪里多?人不是你抓的?货不是你缴的?窝点也不是你端的?”
    林铭朔沉声道:“可这一切都太顺利了。更何况,庞家上下五口人,都丧命在码头,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我们甚至拼凑不出死者的全部躯干。”
    王振胜右手举起茶杯,眉毛平舒。
    “铭朔,死者身份已经经法医确认了,证人也已落实了口供,庞河坚自知在国内决计逃不出追捕,所以带着一家五口打算在泰国扎根,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船舱失火,他自己倒霉,再加上我们早就盯上了他,提前布了控,所以才能顺利逮捕他。”
    见他仍义愤填膺,王振胜降低了语气:“再者,庞河坚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铁证如山?这个贩毒案你是首功,还有什么要计较的?”
    “铭朔,上面已经吩咐过了,这个案子要尽早了结,你又何必节外生枝?你还年轻,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
    最后一句,王振胜说得平淡且幽长。
    林铭朔渐渐握紧了掌心,高大的身躯隔绝了办公室的大片光明,背脊挺直,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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