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子让灵宝送人出去后,站在齐润云身边,有些诚惶诚恐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还不舒服吗?要不我送你去床上?”
齐润云的脸色仍旧不怎么好,他以手压胸,气息略粗,可见仍旧很不舒服。听到宋清颐的话抬眼看了一下,却没有动作。
宋清颐一边等了一下,确认自家正君这是没有精力给自己反应了,就直接伸手将人小心地横抱了起来,“我慢点,你不舒服就说啊。”他知道有些人晕眩犯恶心的时候最怕颠簸,他不知道齐润云的具体症状,只得小心为上。
虽然人长得颀长,宋清颐毕竟只是个书生,近来勉强能算个匠人,可惜也是个没有做过重事的匠人。要横抱起没比他矮多少的齐润云是非常吃力的一件事,更遑论他为了小心更是放慢了速度,没一会儿手上就开始抖起来了。
还留在房里等吩咐的琉光看得心惊胆战,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少爷,您快几步,赶紧把少君放床上。”难受也比掉下来好啊,少君肚子里还有个包子呢!
被他抱在怀里的齐润云也是顾不得不适,赶紧一手环住宋清颐的脖子,一手揪紧了他的衣领,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宋清颐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刚刚一急就没想太多,现在只得快走几步,用最后的力气小心把人放稳在床上。
一见安全落床,房里的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还有些粗喘的宋清颐听到这一声松气的动静,尴尬的脸红起来:“我……抱歉,我莽撞了。”坐在床边宋清颐有点后怕。
躺在床上,可能因为刚刚的事情转了些注意力,齐润云竟然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靠坐起来一些,轻咳了一声,掩嘴道:“漱口。”
这会儿宋清颐动作迅速地把温水端了过来,让本来要上前伺候的琉光都被挤开了。
终于平静下来的宋清颐看着漱口的齐润云叹了口气。一开始他欣喜于这人有孕的事情,竟然完全忘记了十月怀胎,他会吃多少苦。
“临雨,谢谢!”无论是不怒恨宋家,还是愿意为他孕子。宋清颐认真地感谢道。
齐润云瞥了他一眼,或许那其中有疑问还有莫名,不过这人一如往常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问什么。
而琉光,早在宋清颐送水递布巾那会儿就悄然退到外面去守着了。
这一日之后孕吐果然就像是拉开闸门的猛虎一般,汹涌而来。把齐润云折腾得面色苍白,手脚无力,那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早就不见了踪影。
让一边看着的宋清颐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不,回府去吧。你这样太辛苦了,这边别庄毕竟只有几个普通的厨子,来去就那么几样野味拿得出手。”这会儿宋清颐早忘记了之前打赏的行为,毫不犹豫地嫌弃人家。
躺在床上喘着气压制胸口的憋闷恶心感,察觉到宋清颐伸手过来给他揉胸口,房里没了其他人,齐润云也就不阻他动作,闻言想了想,“再留两日,真不行再回。”话语中难得带着一丝绵软。
叹口气,宋清颐摸了摸因为他的动作使得衣物贴身之后显露出来的肚子。已经将近四个月,齐润云小腹凸起的弧度有些明显了,肚皮微微有些硬,摸着很是饱满。
“小东西这么能折腾,出来父亲肯定第一个抽你屁股。”
齐润云闻言也就是柔软了视线——也不知道是谁晓得自己怀孕时那激动难忍的样子,肚子里的小东西出来之后看他下不下得了手。
宋清颐读懂了齐润云目光里的话,当下只得摸摸鼻子。他能说他对于这个还在肚子里的小东西那么关注,原因很复杂吗?不过也因为那复杂的原因,他心头的那份歉疚里就有一部分是对这个小东西的,等他出世后,真要打……或许还真舍不得。
这边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爪子磨木头的声音,来源应该就是他们的房门,还没等宋清颐起来去查看,廊下就听见灵宝的声音。
“嘿,红果子你倒厉害,还越狱啦,跟你说了主子不舒服,不能来!”
这话一听宋清颐就知道是哪个家伙在捣乱了,起身的动作一顿,正打算坐回去,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抬头,果然看见齐润云望过来的目光。
“不行,你现在人都不舒服,还念叨着红果子!”宋清颐对于红果子牢牢把持自家正君注意力的行为很是不忿。
齐润云一见这人黑了脸,想起几日前那看似调侃的不正经话,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抿抿嘴,齐润云闭着眼在宋清颐惊讶的目光里贴过去轻轻触了一下嘴角。
“相公……”
一声几乎捕捉不到的话语传进宋清颐的耳朵里,还没来得及听清后面的话,床上的人就已经滑进了被窝就留个头顶在外面。
“噗嗤”一声,宋清颐被自家正君的动作逗笑了,这么大个人了羞恼起来钻被窝的行为和他平日的表情反差如此大,大得宋清颐都感觉自己心窝也发痒了。
握拳顶住嘴前,清了清嗓子。宋清颐怕自家夫人憋被窝里不舒服:“行,行。我去把红果子拎进来,你赶紧出来,待会儿又该不舒服了。
等宋清颐捏着红果子的脖颈进来,就见自家正君已经端正地靠坐在床头,除了耳廓颜色稍深,其他都看不出异样了。
“喏。”红果子自从被齐润云收留,灵宝每日都给他清洗干净,好吃好喝供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后来出笼机会多了之后红果子也没想着跑。这几日齐润云不舒服没把它送来跟前,还会像今天一般来挠房间门。
把洗干净了的红果子放在被子上,宋清颐戳戳它尖尖的鼻子:“坐着玩啊,不许爬身上!”
红果子被宋清颐一指头点出个喷嚏,一身毛都膨胀了一下。
那模样让齐润云眼睛都亮了一下。看在自家夫人开心的份上,宋清颐老实坐在一边看他们玩。
“不去窑厂?”摸了摸红果子被戳过的鼻子,齐润云侧头问道。这几日宋清颐大多的时间都陪在他身边,不可否认这让他心中对于突如其来的身体变化少了许多的不适,只是他心中清楚窑厂那边很多事情都处于急迫状态,外面的人虎视眈眈,他担心会耽误宋清颐的事情。
“嗯,管壁过去了,有什么事情他会及时回禀我的,这边离窑厂近,一来一回费不了多少时间。”宋清颐支着下巴看自家正君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红果子下巴上的皮毛,那小东西也乖觉得很,老实地团在被子上,抬着脖子方便齐润云的动作,偶尔还会侧首在那摸得它舒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