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骗我。”沉自执眼睛红了一圈，“秦悦，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秦悦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狠下心来：“是的。”
    “我从来都没爱过你，沉自执，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一场交易，我只是想度过我的高中生活而已，你当初不就是这么想的吗。”秦悦推开了沉自执，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她，尽管她赤裸着，沉自执却不带一丝欲念。
    “你承诺了我的平稳生活，我给你当泄欲工具，现在我不需要了，所以这场交易就终止了。”
    秦悦强撑着自己说完了话，她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却怎么也止不住。
    “沉自执，你已经错过了我最喜欢你的时候，现在晚了。”
    “我忘不了你给的屈辱，永远不。”
    秦悦的每一个字组成了一双大手，狠狠掐住了沉自执的脖子，他喘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空白，直接被她判了死刑。
    他嘴唇发白，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会懂的，你这种上位者，永远不会懂的。”
    怎么可能不懂，沉自执想起幼时，没有父亲，所以被其他孩子欺辱，家长在背后对他们指指点点，张巧臻的身体本来就很差，因为这些流言后就更差了。
    他怎么可能不懂，只是当他作为上位者后，将自己的苦难施加到别人身上，多好啊，如果自己深陷泥潭，寂寞孤单得很，总归要有人陪陪自己的。
    所以献祭了一个又一个少女，填补他破败的心。
    然后就遇到了秦悦，他将她献祭了一半，结果发现自己爱上她了。
    哦，原来爱是这个样子。
    爱是在听她说他们只是场交易之后，心能连着气管一起窒息，沉自执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最喜欢我的时候……原来还喜欢过我吗？”沉自执喃喃道，锁骨似乎又移位了，可是他却感觉不到。
    是什么时候呢，他一点也不知道。
    秦悦说完后如释重负，她本来以为自己说不出口的，尽管沉自执前期混账，可他后期帮了自己那么多，秦悦只觉得心里有愧。
    但是季岚和张巧嫒说得很对，不该用自己的人生去还的。
    她的爱，不应该是被迫的爱，这样的爱是不健康的，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她会窥探外面景色。
    “对不起，沉自执，我想要健康的关系。”秦悦看着沉自执，轻声却又坚定地说着。
    沉自执叹了口气，努力克服想要闭上的眼睛，慢声重复道：“健康的关系啊……”
    眼前一片黑暗，只剩下秦悦着急的呼喊声。
    张巧嫒看着秦悦，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担心，抢救过来了。”
    她接到秦悦电话的时候刚下手术，听到沉自执不好了便匆匆忙忙赶来。
    养了一个两个月的锁骨断裂移位，尖端直接刺穿了下动脉，大出血，好在送医及时，血库尚有库存，这才堪堪保住了一命。
    张巧嫒在等候抢救的时候已经问清了缘由，她看到了秦悦眼里的松动，只摇了摇头。
    秦悦有些不安地揪着衣角，半晌才答了句好。
    “今天你就和你妈妈走吧，别有负担，这里有我看着，阿执出不了什么事，手术很成功，他年轻一定能挺过去的。”张巧嫒道，“我不会让他找到你们的。”
    “阿姨……”秦悦又忍不住落泪了，“谢谢。”
    她本以为出了那么大事，张巧嫒会怪罪她，可是却没有，反而在安慰她。
    张巧嫒看在眼里，想起了张巧臻，没忍住，上前抱住了秦悦，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了病房，说了声：“秦悦，去找你自己的人生吧。”
    姐姐，去找你自己的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