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袁府!
苗轻走后,袁铭便立刻去见了父母。
他对苗轻的怪异举动不甚在意,真正要关心的还是父母,对离开京城的想法与意见!
而在听到袁铭的想法后,袁祚冲还说话,袁夫人便率先开口道:“铭儿去哪,我就去哪,这一次你可别想再把娘丢下。”
袁铭听到这句话,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
“你娘就是这个性子,别太在意,不过她说的也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东海那边的情况我也是有耳闻,年轻时也曾向往过,没想到如今老了,反倒是能去那里安家了!
袁祚冲拍了拍袁铭的肩膀,笑了二声道!
袁铭太为感动地望着自己的父母,他们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抛下亲朋好友,离开居住了近六十年的京城,绝非轻易能够做出决定的!
他嘴唇动了动,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间又神色一变!
娘你们且在屋子里呆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莫要出来,说着袁铭快步走出屋子取出百鬼夜行图,放出一众结丹鬼奴,吩咐他们守住屋子,不许任何人进入!
鬼奴们当即领命,纷纷钻入地下隐藏起踪迹,袁铭做好这些安排,这才心中稍安,抬头望向天际,只见一道流光飞速靠近。
眨眼间,便悬停在了袁府上空!
流光散尽后,查延彩的身形便显了出来!
她的神识毫不顾忌地扫过袁府,当发现袁铭所在之后,目光也随之跟了过来,朗声道:“袁铭本观当年对你冒犯之举,既往不咎,然而你却不知悔改,不紧打伤本观弟子,甚至还暗中下手谋害本观长老,累累罪行,罄竹难书,如今本座亲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她的声音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刚刚飞遁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城中的一众百姓,如今又听闻她这一番话,整座京城顿时如同烧开的水一般沸腾起来!
袁铭面鱼一沉,也径真飞上高空,双目直视查延彩心中杀意翻腾,正欲出手,却又想起昨夜刘天明苦恼的神情,便暂时压下怒火,沉声道:“苗国师一身伤势本是他自己伪造,与我无关,这一点你心里清楚!至于左长老之事,更是欲加之罪,我就问你,可有何凭据?”
“呵,凭据?在整个中原,是不会有人和我们长春观谈凭据的!”查延彩冷笑一声,毫不顾忌地一抬手,一只冰晶长鞭便浮现在她掌中!
随着她五指一握,长鞭手柄处立刻涌现出一寸白色冰雾,将长鞭连同查延彩手臂都包裹了起来!
她踏入结丹已有近百年,如今距离结丹后期也只差半步之遥,在她看来袁铭再厉害,如今也不过是刚刚突破结丹的晚辈,又是一介散修,如何能和她这般宗门修士想提并论?
故而,她来此便是动了先斩后奏的心思,不管观中皇室一脉是不是要保袁铭,只要杀了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在修仙界,没有人会为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死人,而大动干戈,尤其在她看来,对方除了刘天明,并没有什么她需要顾忌的深厚背景!
而袁铭见查延彩率先动手,顿时长叹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但接着,他也不再掩饰内心的杀意,望向查延彩的目光,已是在看死人一般!
下一瞬,他直接张口一吐,灭魂剑自他口中飞出,尚在半空中,袁铭便是一道法诀打了去,剑身上的符文瞬间亮起,一股无形的力量朝查延彩涌去,同时又有一道黑色剑光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查延彩右臂一挥,似乎想要催动法宝,然而就在此时,她心头勐地一跳,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在顷刻间笼罩了她的身体,令她身子瞬间一僵!
查延彩脸上浮现出了惊诧的神情,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这一刻自己面对的不像是一个结丹初期修士,而是一个元婴期强者!
此时的她,早已战意全无,下意识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快逃”!
而就在这时,京城东侧某处,刘天明正急匆匆地驾着法器朝这边飞来,一边飞,一边催动法力大喊道:“查长老,且慢动手,观中有信,说……”
他话还没说完,便遥遥地看到远处袁府上空,一道黑色剑光划过查延彩脖颈,不等他靠近,无头尸体便直挺挺地往下方掉落!
“你来晚了!”袁铭朝刘天明耸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
“铭哥你这……唉,这,这下可怎么办啊!”
刘天明长叹一声,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杀都杀了,再苦恼也没用!况且是她先动的手,且千不该万不该在离我父母如此近的地方,我只是自卫罢了,没想到她会这么弱!”袁铭收起天魂剑,如此说道!
唉,观里那群老家伙可不讲这些,他们只会觉得你打了他们的脸,肯定会想办法报复的!
不行,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铭哥你就得父母抵达东海,若是被拦住了,可就真完了!“刘天明焦急地说道!
好,那我现在就让他们收拾一下,即刻启程!
袁铭有了父母先前的话,心中也不再犹豫立刻说道!
约莫一个时辰后,大晋中州,朝天山脉澹澹的云雾笼罩着迭起的群山,又有金光自缝隙间照出,耀眼璀璨,好似藏了一颗太阳一般!
一只只身形灵动的仙鹤,自雾气中钻出,雪白的羽毛上笼罩着灵光,流云缠绕着它们的身体,又随着翅膀的抖动忽高忽低,如丝如绢,空灵飘渺!
云雾中,一座座金光大殿依山而建,琉璃砖瓦、暖玉砖石,在外界难得一见的宝玉良材,在这里却只是用来装饰点缀的辅料,目光所及之处,俱是一派奢华大气!
楼阁大殿间,身穿澹紫色的修士们往来穿梭,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文雅,从容!
此地便是中原第一宗——长春观的宗门驻地,只是外围的风景,便已远胜于碧罗同这种无名小宗,基至连生叶宗都难以望其项背,铛——铛——铛!
忽然三声沉闷的钟鸣声,响彻整座宗门,听到钟声的弟子们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朝宗门内最高山峰望了望,相互之间议论纷纷,脸上都有些不安,按照祖规,位于无暇峰的镇山古钟只在有重要人物陨落时才会响起,响三下,就代表有结丹长老身死!
此事虽颇为罕见,但还没到能令一众弟子不安的程度!
真正的缘由还要归结到数月之前那时,镇山古钟一连响了四下,代表元婴期修士陨落的悲痛钟声萦绕在山变间久久未散!
而如此只过去了不到半年,便又有结丹长老陨落,即便是盲信长春观天下无敌的弟子,也不仅有了几分山雨欲来的预感!
钟声鸣响的同时,无暇峰山巅大殿中,十一道身影围坐在一张长桌旁,默默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玉简!
坐在长桌右侧第一张位置上的紫发男修环顾一圈,见所有人都着完了玉简中的内容,便开口道:“今日召集诸位,共有四件事要商议,首先便是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负责调查左轻辉失踪一事的查长老,被袁铭当众斩杀!”
根据查长老,生前的调查,此与左轻辉失踪也不无关系,诸位觉得,我们该如何处置此人?
结丹修不理俗事,但若是涉及到同是结丹境界的存在,或是影响宗门的大决策,还是需要他们出面方能做出决定!
不过,长春观内的结丹长老数量众多,若是什么事都要全体出动讨论,又不免拖沓,因此,在元婴老祖的授意下,一些结丹长老被单独挑选出来,代表其他人负责商讨议事!
而如今坐在长桌旁的这十一位结丹,他们年龄有老有少,修为也各不相同,却有点是相同的,那便是他们都与观中的某位元婴老祖有所关联!
即便不是亲属或弟子,至少也是得到了某位元婴老祖认可的存在。
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代着那些元婴老祖的意志!
例如紫发男修,他名为曲良,乃是观中一位典姓元婴期修士的重孙,虽只有结丹初期修为,却因为太爷爷踏入元婴中期已有数百年,从而获得了会议的主导权!
听到曲良的话,一名满脸络腮胡,敞开衣襟袒胸露乳的壮汉调转目光,望向了长书详桌旁的一把空着的椅子!
“此事是我们能决定的吗?消息给明泉老祖送去了吗?他怎么说?”壮汉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明泉老祖如今不在观内,我也已将消息通过传音符告诉了他,但他并未做出回应!
曲良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要让我们自行决定的意思?不过查延彩是明泉老祖爱徒,那袁铭又对我们长春观早有不满,如今更是当众杀了查延彩。
这还商量什么,真接派人围杀了便是!
络腮胡大汉将玉简一放,一副不用再多说的态度!
他的这番话,倒是得到了不少长老的附和!
他们纷纷出言赞同,便是一定要将袁铭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彻底斩杀,以做效尤!
当然,袁铭短短数十年,便从一名,名不见经传炼气期修士一度进阶至结丹期,这不在长春观历史上也是极为罕见之事……这也令他们心生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在长桌旁,却有四名结丹期长老沉默不语,并未一同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