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舞蹈需练一周,其余时间是声乐,声乐较之舞蹈好许多,毋需去占练习室,只用个老师,郑情同松松垮垮地穿着白T恤,乱着头发在开嗓。
    两臂支着腰腹,穿得很日常,三个练习生同在,郑情同具有星相,因面相符合所有的贵格,额头饱满,眉毛宽广,耳朵大且内收,偏偏生在眉之下,眼睛尤其有神。
    网上有许多人讲郑情同的命好,各个分析命理,一张脸生得尤其好,只是手的形状,导致易犯小人。
    公司已公开她的生日,二月十四日的水瓶,现下生日已过去,初成年,有些风发。
    声乐时需顾看嗓子,无法像是舞蹈,练半天歇一会,放课亦快,郑情同在练习声乐时,有空去「世纪华茂」。
    去世纪华茂时,左不过房内里面有陌生声音,郑情同隔着门听了一会,以为左不过「爬墙头」了,打开门后才发现左不过在看电视,看的是《情同恨》。
    《情同恨》正在播出,陈广胜常年武打,转型导演以后有人脉,宴请一番赠礼品,礼品拆开后躺金鱼,收收买买一众人,影视剧在江苏卫视播出,每日放出二集。
    然若不是左不过,郑情同都不清楚《情同恨》上映了,她打开微信,找到「情同恨剧组」,发现上映已经许多天。
    现下正演到「李艺」扇「余还恩」巴掌的戏份,在第八集,她们拍时是第三月时拍的,左不过喝着咖啡,靠在沙发,正在看戏。
    屏幕内的余还恩掉了眼泪:「我不是未有努力。」
    镜头此时剪辑到李艺的背影,余还恩在哭,而她去厨房做饭了。
    「你知道为甚么我掉眼泪那么快么?」郑情同问。
    「为甚么?」左不过放下咖啡,递郑情同一盘西瓜。
    郑情同拿牙签扎了一块西瓜:「驼唯是真的在打我。」
    她方练过声乐,声音沙沙的:「那时我被她扇了好几下,情绪都未有酝酿好,被她扇重一些才掉了眼泪。」
    回忆一阵:「这部戏里我至少被她扇了五十巴掌。」
    左不过又帮她扒了颗橘子。
    她们的关系一如既往,并未因出道战产生变化,郑情同名义上是左不过的女友,未行过女友职责,左不过如是,基础的牵手少有,接吻未尝接过,始终距离感地坐在一旁。
    在客厅少有亲昵,又去不成卧室。
    看过《情同恨》以后,郑情同讲她不能过夜,回去公司,左不过出门带钥匙,开车将她送回去,如以往一致,送到楼下后告别。
    第二日,郑情同湿着眼睛,又来了。
    又是看「情同恨」,只是找了个借口,讲:「公司未有电视。」
    左不过看着郑情同,她很温文,侵略时的表现是坐近,只是会被电视剧吸引,看到关键时拍大腿,看到难受时不由自主地掉眼泪,看到浪漫时轻轻地躺在她的怀里,道:「左不过。」
    左不过道:「嗯?」
    郑情同问:「接吻是甚么感觉?」
    她不缺人接吻,自从来南京以后,像是明珠去尘,许多人在追求她,直到现在,微信仍旧很多好友申请。
    她都未同意。
    左不过将首靠得很近,问:「甚么?」
    应许是方才太轻声了,郑情同从左不过的怀中坐起。
    她成年了,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清楚,近些日子,她看了小说,明白从前是性行为,明白左不过别有用心。
    明白情人之间,不该有距离,应该亲密无间,她虽只是名义,但是她也中意左不过,既然中意又有缘分在一起,总想要一生一世……
    她的身体逐渐靠近,无限地接近左不过,直至坐到她的腿上。
    左不过似在纵容,一只手托住她的腰,问:「做甚么?」
    郑情同将唇部垂下去……
    左不过一动未动。
    「等一下。」郑情同道,忽地想起甚么,收回嘴唇,背过手盖住,「稍等我一下。」
    她急匆匆地去卫生间,不知正做甚么,片刻后,卫生间传来一阵水声,像是正在洗手。
    左不过看了一眼腕表,洗了六十七秒。
    过了一会,又在刷牙,闭着眼睛,仿若能想象到她的细心,一定拿着牙刷,对着镜子,在施发完美主义。
    左不过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预备去喝咖啡。
    咖啡已抵到嘴唇,女人将咖啡放下,去拿咖啡伴侣,在咖啡中加。
    「再稍等一下。」是女性的声音。
    郑情同回来了,湿着双手,嘴唇亦有些湿,规矩地拿毛巾,背着身在擦手。
    左不过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郑情同道:「你就坐在那里。」
    左不过坐回去,看向她。
    她在擦手,用毛巾一根一根地擦,继而擦脸,擦去刷牙时不当心溅到的水滴。
    左不过一秒一秒地点,九十一秒过去,细心的郑情同终于完成,坐回她怀里。
    她初次主动,有些紧张,紧张又局促地把住左不过的肩。
    看向左不过,左不过的五官很素,鼻梁挺直,却并非浓颜,相反很素净,眉毛呈一字型,眼窝很深,其内的眼如同墨。
    她在找下嘴的地方。
    如何下嘴,女人的五官如旧静?
    于是初吻落在鼻梁。
    郑情同紧张到手在抖,一吻以后,她离开了,观察女人的神情,女人神情如旧,用手环着她的腰。
    郑情同察觉到她环紧了些,脖颈旁的筋起了一根,同时腿亦在发力。
    臀后有点硌。
    她道:「我屁股疼。」
    「现下呢?」
    左不过将腿分开。
    失去了两条腿的支撑,郑情同坐在沙发上,坐在她的双腿之间:「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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