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雾濛濛,琉瓦下宿露未干。
寝殿中腥臭的血水凝成燕紫色。
姽命姬白花花的胸脯上松垮垮挂着艳红锦缎肚兜。她舒服地打了个呵欠,伸展胳膊。
“传文管事。”
昨夜采阳补阴,这些男修用尽浑身解数,甚是令她满意。
不多时,文季谦裹挟一身微凉的晨汽,恭恭敬敬立在外间,端声道:“圣姬有何吩咐?”
姽命姬指了指跪在圆床下的五个男修,“你给他们登记入册,挂上牌子,安排住的地方。”
“是。”
文季谦温和笑笑。
“几位道友能伺候圣姬,真是好福气。”他走上前,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挨个询问那五个赤身裸体的男修,年龄、修为、门派、姓名。
“年二十,筑基叁层,神虚门……齐致延。”
齐致延恨不得将头埋进青石铺就的地里。
昨夜命悬一线,要不是为了保命,他清清白白的处男身何至于被一个淫魔掠取。更可恨的是,曾被他抛弃的废物云洛媱,竟溜须拍马博了淫魔青睐。好在云洛媱昨晚没注意到他,而将矛头对准了那御京郡的小霸王。
同在屋檐下,他好几次听见鞭风阵阵,那小霸王痛呼求饶,极为可怕。
文季谦认真将五位男修的信息记下。
他低着眉,饱蘸浓墨的紫竹狼毫,于薄纸上笔走游龙。遒劲的行草翻飞,划出沙沙轻响。
忽而,一条光洁的玉臂如蛇攀附上他的脖子。
仅穿肚兜的姽命姬,伏在他肩侧,青丝如瀑倾泻在他宣纸上。
她拉长尾调,妩媚微笑:“我的季谦真是写了一手好字。”
文季谦握笔的手略微停顿,沉肃答:“圣姬谬赞。”
“怎是谬赞呢?”
姽命姬伸出食指,轻挑起他的下巴端详。
乌灰色的直裰没有任何纹饰,显得他暗沉又疲倦,那张本就普通的脸更加寡淡。
姽命姬皱眉道:“以后不许穿这些颜色的衣裳。”
“圣姬希望季谦穿什么颜色?”
“越鲜艳越好。”
姽命姬忆起当初金明池上,早莺暖树,文探花红袍骏马,自带叁分俏。身边男宠形形色色,惟独这凡俗男子,能将她的相思屿打理井井有条。
“季谦,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文季谦正要谦虚,姽命姬却突然捏着他下巴,吻了过来。
她向来强势,亲吻也是又急又猛。
文季谦僵了僵,手指抓紧纸笔。待反应过来,他连忙回吻着她。
深吻了一通,姽命姬微微喘息。瞧着被文季谦惨淡的唇色被吻得艳丽,这才满意颔首:“本姬不想再看见上次的事。”
文季谦惴惴。
姽命姬在敲打他。
红白鬼笔私藏修士,他通风报信,不管有没有使用隐身符,都不应该。
“是,圣姬。”
文季谦迟疑了几息,转身在牡丹国色的屏风下取来外衫,体贴地为姽命姬披上。
齐致延瞧在眼里,暗骂姽命姬恶心淫荡,又轻蔑文季谦的卑怯懦弱。他暗暗握紧拳头,发誓一定要忍辱负重,逃出魔窟。
这时,文季谦看着名册,疑惑道:“圣姬,昨夜送来七名男修,还有两名在何处?”
“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在这里!”
洛媱推着轮椅出现。
一夜过去,她的结环圆髻散成几绺,刘海也乱七八糟贴在白皙的额上。衣襟松散,雪绸的裙皱得不成样子。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亮盈,笑着道:“圣姬姐姐,昨夜那人已被我折磨晕了。”
“是吗?”
昨夜御五个男人太过忙碌,姽命姬都忘了观察洛媱那边。强大的神识一扫,便发现她没有说谎。
高大的男子倒趴在地。
精壮的脊背深红浅粉的鞭痕交错,一些部位还扎上了银针。屋内并无男子精液的麝气,显然洛媱一整晚都没让他释放。
姽命姬蹙额,“好妹妹,我昨夜未曾瞧见,要不你再演示一次?”
洛媱不疾不徐道:“光玩一个人也无甚意思。圣姬姐姐,妹妹有个好提议,你可愿听听?”
“但说无妨。”
“相思屿男宠众多,留牌子才能得到伺候姐姐的机会。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依我看,不如择日举办一场盛会。拨得头筹之人,必是男宠中的佼佼者。”
姽命姬顿时来了兴致。
“什么盛会?”
洛媱目光锁定齐致延,嘴角翘起,露出右侧一颗小小虎牙,“赛鸡大会!”
跪在地上的齐致延,莫名有种不好预感。
少女声音清脆,却说出残酷淫邪的话语:“顾名思义,大会设定叁道关卡,每关都要靠男宠的阳物取胜。譬如铁砂鸡、铁锤碎大鸡、大力金刚鸡……只有凭借过人的本事,方能得到姐姐垂怜。古语有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相思屿可不养废物。男宠只有献媚,才能博姐姐一笑。”
在场男修皆打了个冷颤。
十大酷刑不让你来真是屈才了。
姽命姬怔了一下,抚掌大笑,“妙极!就按你说的办。”
相思屿太过沉寂,借此机会热闹热闹也是一桩美事。
事情敲定,姽命姬让洛媱全权负责。有何问题,只管去找文季谦商量。
洛媱顺利得到和文季谦独处的机会。
她当即笑眯眯发出邀请,“文管事,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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