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霜气得眼尾红了一片,她不再执着于让谢临放开她的披帛。
自己转身就埋头往前走,也不管谢临还是不是还拉着披帛跟在身后。
这边有些偏僻,谢观霜走着走着就完全找不到路了。
她跟一只蒙头苍蝇似的,宁愿乱走,都不想回头去问一句谢临。
“你不饿吗?”
身后的谢临突然出声问她。
谢观霜能不饿吗?
她的肚子都饿瘪了,抵在腹部的手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每一次蠕动。
她吞咽着喉咙去缓合饥饿的痛苦,不肯应答。
谢临心道:真是有够倔强的,她到底为何这么不喜我呢?
谢临想不太明白,他似乎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披帛,长长的一截恍如一条纽带,连通了他和谢观霜。
这条纽带薄如蝉翼,却难以扯断。
“行了,我带你去吃早饭。”
谢临说着,手上就一个用力拽着披帛把谢观霜拉到了自己面前。
谢观霜脚步踉跄着往后直退,她脸色苍白地惊呼出声,害怕自己会跌倒。
没想到跌入的却是一个宽大有力的怀抱。
谢临将她从身后抱着,稳住了她的脚步。
“放开我!”谢观霜挣扎道。
他身上的味道太过强势,瞬间就包裹住了谢观霜。
让她的鼻息间都是那股辛烈的青柑混着雪松的香气。
谢临把人搂在怀中,更觉她的纤细柔软。
他微微低头,覆在她耳侧道:“姌姌,你好香啊。”
谢观霜被他的这句略带调戏的言语弄得差点哭出来。
她的眼角浸出些泪痕,“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不要脸!”
听着她语气中的细碎哭腔,谢临喉头一紧。
他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对谢观霜有了极大的兴趣。
兄妹亲缘、伦理纲常对他来说起不了任何禁锢的作用,反而能激起他心底深埋的欲念。
谢临本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他前两年更加桀骜不驯,且自从觉察了自己母亲的丑事后,谢临就变本加厉,如今外人瞧着,觉得他与那些声名狼藉的nGdaNG子没两样。
“谢临——你再不松手,我就去向我哥哥告状了!!”谢观霜低声威胁他。
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谢临的桎梏。
“哥哥?哥哥不就在这里吗?”
谢临偏头看着她的侧脸,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笑意。
他慢慢地松开手,让谢观霜得以从他怀中逃出去。
“你才不是!”
谢观霜分外气恼,她伸手就要去扯回自己的披帛。
“走吧,去吃早饭。”
谢临转身,拽了拽被缠在手掌上的披帛。
谢观霜被迫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从谢府偏门出来,守门的小厮一看见谢临,就喜笑颜开地问道:“公子要出门?”
谢临没有表情地点了点头,“给我牵一匹马来。”
小厮转身去给谢临牵马。
谢观霜还在坚持不懈地拉扯着披帛,她倒想直接把披帛从胳膊上解下来扔给谢临。
可她的东西,怎么能落在谢临的手中!
“谢临,我不去吃早饭,你松手吧,行吗?算我求你了。”
谢观霜细细的眉呈八字往下压着,脸上神色格外憋屈。
谢临歪头看她一眼,“不行。”
他眉眼深邃,盯着人看的时候目光中带了几分薄幸,让整张脸都透出一种拓落不羁的美感。
谢观霜抿紧唇角,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谢临了。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她暗暗想着。
一想到谢恂,谢观霜心底就更加委屈了。
她吸了吸鼻子,眼睑下垂着显得格外柔弱。
小厮将马牵了过来递到谢临手中。
谢临拽了拽手中的披帛,“过来。”
谢观霜站在原地不动弹,隐隐地做出反抗。
谢临跨步来到她身前,低声道:“你要是再不乖点,我就要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你抱上马。”
谢观霜抬起眸子瞪他一眼,跟只斗败的J崽似的,毫无威慑力。
谢临勾唇笑出声,他真挺喜欢谢观霜这副明明心里气到吐血,却不得不屈从的模样。
“走吧。”谢临牵着谢观霜来到马前。
还不等谢观霜有所反应,他直接举着她的腰就将她送上了马背。
谢观霜斜坐在马背上,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谢临跟着翻身上马,他的手臂环绕在谢观霜的腹部和后腰上,拉着缰绳一夹腿肚,马就跑了起来。
谢观霜是骑过马的,但她向来只和谢恂共乘一骑,如今身后骤然换了个人后,就让她心底毫无安全感。
谢临感觉到了她身体的紧绷,不由出声道:“放轻松,我不会让你摔下马的。”
谢观霜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谢临空出一只手,按着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胸膛上,“你要是害怕,就抱住我的腰。”
他又笑起来,说话声在胸腔里震响。
谢观霜只想坐得离他远远的,哪会主动伸手去抱他。
她晃了晃脑袋,把谢临的手抖下去后,自己又端正了脖子,不想与谢临有分毫接触。
谢临挑了挑眉,不再强迫她。
两人骑着马穿行在帝都的街市上,阳光很烈,但拂面而过的风却很柔。
谢观霜的乌发被吹得飘扬起来,全都扑在了谢临的脸上。
被风稀释后的栀子花香浅淡的叫人抓不住。
谢观霜尚有余光去打量着这一路过来的景象。
帝都真的要比覃州热闹一百倍。
她目光平视着前方,微微昂扬着脸颊,感受着疾风刮过时的凌厉触感。
绕在手臂上的披帛随风摇曳,与身后那人在马上缠绵。
谢临带着她去了一家小食肆。
马停下时,他又要像刚才那样举着她下马。
谢观霜却撇开他的手,自己利落地跳了下来。
她站在食肆门口,等着谢临去拴马。
“进去吧,我看你饿的脸都白了。”
谢临拉着她的胳膊往食肆里走去。
谢观霜低声道:“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叫人看见了。
有一道女声打趣道:“哟,这不是我们谢二公子嘛?舍得来奴家这里了,我都以为你已经忘记奴家了呢?”
谢观霜应声看去,说话的是倚靠在食肆柜台上的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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