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寻歌忍耐度高,但陈冬至简直气得直跳脚,试图跟妹妹讲道理。
“水水,你不能对我这样,这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雨露均沾的道理懂不懂?”
宁拂呜呜摇头,“不懂不懂。”说完,他又摇晃陈冬至的手臂,“弟弟最好了,不欺负水水的夫君好不好。”
陈冬至捂住揪痛窒闷的心口,脸色很是受伤,却实在拿他没办法。
到底年轻,第一次喜欢人就喜欢上了这么个嫩豆腐,但是再难受也得哄着顺着。
“好好好,怕了你这小祖宗。”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不答应妹妹又要委屈哭鼻子!
时间一晃,节目很快进行到第七天的清晨。
沈烙一瘸一拐拄着拐杖跨进小别墅的客厅里。从医疗站出来,他久违地收拾了一下自己,青色胡渣刮得干干净净,眉眼精神利索。
目光巡视一圈,没看到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只有三位情敌坐在餐桌前,他皱眉问道:“水水呢?”
老婆昨晚特意约他在这里见面,激动地他几乎彻夜未眠。
晏阳眼神示意往楼上撇,随口回他:“小公主还在梳妆打扮。”
今天是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晚上还会有一场媒体发布会。一大早,化妆组的工作人员推着两衣架服装和一个迷你化妆间小推车进了宁拂的卧室。
沈烙不自觉扭动脖颈,整理衣领,呐呐自语,“老婆竟然为了见我,搞得这么隆重。”
陈冬至凉凉冷笑,暗道沈烙人丑,想得倒挺美。
“沈老板,妹妹喊你来,是要你做苦力。”还是给该死的情敌做苦力。
“苦力?”沈烙瘸着腿走到他们旁边,看向满桌花花绿绿像小学生手工作业一样的东西,满脑袋问号,“你们在做什么?”
陈冬至语气嫉恨又颓丧。
亏他昨天之前还为了水水跟自己的约会兴奋到半夜,结果约会当天,全程都在陪水水计划着要怎么给觉寒一个惊喜。
“水水想把剩下的粉色卡片剪成爱心形状,包装成花束送给觉寒。”一想到当时妹妹面若桃花的羞赧神情,陈冬至就牙根泛酸,酸到腮帮子疼。
沈烙:“……”
“所以,为了保护妹妹不让他有被割破手指的风险,沈老板愣着干嘛,还不快来跟我们一起剪纸?”
“……”
粉色卡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宁拂甚至极为用心地给每张卡片都画了一朵可爱的玫瑰小花。
沈烙脸色难看,随手捻起一张,指骨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丢进了搅拌机,五脏六腑都被嫉妒搅碎,汩汩不停冒出酸汁。
千言万语到嘴边化作一个字,他面无表情口吐芬芳,道:“操。”
陈冬至冷嗤摇摇头,他剪完一张爱心卡片,余光意外瞥见步寻歌正抽走一张粉色卡片藏进衣袖里。
他不可置信睁大眼,“师兄,你!”
步寻歌轻飘飘抬眼,表情气定神闲,眼神明晃晃写着:“怎么了,有问题?”仿佛刚才偷鸡摸狗的人不是自己。
陈冬至惊愣片刻,随后默默闭嘴,趁旁人不注意自己也偷偷拿下来两张。
卡片上可是有妹妹亲手画的爱心小玫瑰!妹妹昨天趴在那里画了半天的!
狗日的觉寒!你他么凭什么!草!
算了,两张太少,要不再拿一张……
没过多久,小监工宁拂等不及下楼来查看成果。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造型还没有做,乌黑柔顺的头发上别满了精致漂亮的小夹子。
宁拂眼睛亮晶晶,好奇踮脚去看,期盼地问:“怎么样啦,叠好了没有呀?”
“差不多。”步寻歌微笑,“水水看看行不行。”
宁拂欢喜接过一捧卡片爱心花束抱在怀里,期盼的神情逐渐转为茫然。他上下左右看来看去,有些迷糊地喃喃:“怎么是这样子的,感觉光秃秃的呀……”
他明明记得粉色卡纸应该还剩下很多张才对。
“花花好小好少,和水水想象中不一样。”
沈烙捂紧上衣和裤子两边口袋里的各五张粉色卡纸,正色沉声道:“不少了。”
晏阳在旁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宁拂面容不掩失落,他数一数卡片花花,奇怪道:“是不是有人错拿了我的卡片。”
四个大男人同时紧张,就差摆手三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不要搜我口袋!”
陈冬至连忙哄他,“水水,手工剪纸就是这样,稍微剪歪一下就废掉不能用。你看桌子上,这么多废弃的边边角角呢。”
宁拂委屈看一眼铺满杂乱卡纸和胶水的长桌,恹恹垂下眼睑,长睫在他眼下投去淡淡的阴影,一如他郁闷的心情。
可是就剩这几张也太少了,花花看起来真的好寒酸,原本满怀期待要送给觉寒的礼物变成这样子,怎么办。
下意识地,他把目光转向在场人之中最为信任的步寻歌,难过瘪嘴,“步哥哥……”
步寻歌心虚地握拳佯咳,笑容平和地说:“没关系,礼轻情意重,觉寒会明白的。”
宁拂闷闷嗫嚅,“好吧。”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宁拂倏地一改发愁的神情,忽然道:“那我不要了。”
放下花束,宁拂气昂昂握拳,眼里闪着光,“水水要送就要送夫君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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