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对不住,我食言了,我即便自欺欺人也还是喜欢他,没办法去娶别人,我自知负你良多,今日我让你断我一臂,便当是我还你的,等到平阳关事了,我会让柳逸寒死在战场上,婚事自然作废,也不会有人再说公主闲话。
柳逸寒是要彻底放弃自己的身份和这些年来所有的一切。
墨松怔愣地看着他,渐渐呆住了。
*
这边花凝雨终于赶回了平阳关,还将鲛人族的人都带了过来预备帮忙,了解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后立刻带着鲛人族的族长去找了季青临。
季青临看着那个头发胡子花白,佝偻着身躯,手拄拐杖的老族长,先是皱了皱眉,想着会不会是他催眠的司若尘,还未开口,便先听他激动地喊着自己。
恩人呐!老夫找了你这么多年,如今可算是找到了!
季青临一呆,心想这人莫不是老糊涂了,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他。
不过他也不急着戳破,正好利用这份殊荣指着司若尘问道:
你能看出这个人是否被你们鲛人无催眠的吗?
虽然司若尘好像已经记起他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那个人找到为好。
族长用蔚蓝色的瞳孔看了看后摸着胡子道:他确实是被鲛人族的幻术催眠的。
是谁?
鲛人族的幻术有强弱之分,天赋之间难以跨越,而这个人的天赋乃老夫生平仅见,怕是无人能超过他
季青临眉头皱起。
能够催眠他的,怕是只有他自己了。
季青临彻底呆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季青临怒了
这边柳逸寒的院子中三人僵持不下,自柳逸寒开口拔剑的一刹那,仿佛所有的时间都凝固了,莲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愤恨,有失望,有挫败,还有蔓延至全身的无力感。
如果她从未得到过,那么她也就不会有所奢望,即便此生远远看着他也就满足了。可为什么偏偏要给了她希望,又狠狠地把它踩碎!
我一国公主,抛却身份和颜面追你到这里,不惜丢掉自己的名节,爱你卑微到了骨子里,都换不来你一点怜惜是吗?
柳逸寒垂着眸子,依旧是她最熟悉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是那样无情。
公主,很多事情都可以强求,唯有感情强求不来,我也曾试着忘了他,去接受你,但最后发现我做不到。
不!莲华瞪着他吼道,你做得到,只是你不想,你不愿意!
墨松被柳逸寒抓着不知所措,既不敢开口,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最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柳逸寒制住,对着他摇了摇头,无声用嘴型对他说了几个字。
我来应付就好。
墨松便噤了声。
莲华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冷笑一声。
你若想求我原谅,不必说方才那些,你知道我根本不忍伤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莲华神色一寒。
当初我要给你喂下忘忧草,被你发现阻止,你说你不会食言,会娶我!现在我要你自己喝下忘忧草!
她面目狰狞,如同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垂死挣扎。
你说感情强求不来,我不信!我要你彻彻底底地忘了他!然后再重新选择,如果你忘了他还能喜欢上他,那我就彻底放弃,成全你们,但如果最后你喜欢上的是我
她看向瞪大了眼睛的墨松。
你这辈子都要离他远远的,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永远不能让他再想起你。
怎么样,敢吗?
夜里的灯被风吹得恍惚,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墨松突然挣脱了柳逸寒的手,对着莲华开口:我不会答应的,公主若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么我可以这辈子都不同他成婚,两个人只求相守便好,那些俗世的名分之类,我一概不要。
莲华冷笑。
可我要的是他娶我,这是他自己亲口应下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答应!
墨松自小同季青临一起长大,耳濡目染学到的都是些离经叛道,也看惯了季青临的强盗行径,从来都是想要什么便不管不顾地抢过来。
他虽不至于像季青临那般强势,却也做不来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的道理。
以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柳逸寒同谁成婚他不在乎,而现下不一样了,那是他拿命换来的,别人想抢就是在夺他的命。
公主,那您可能就要失望了,我这些年虽然一直跟在柳逸寒身边,可别忘了我到底也是摄政王府的人,墨松眯着眼睛,摄政王府的人做事,从来不讲规矩。
他就像一头伪装成家犬的豺狼,忽然之间露出锋利的爪牙,牢牢护着自己的猎物。
柳逸寒出身名门,是个正人君子。他勾唇一笑,竟带着点季青临的影子,我可不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莲华咬牙盯着他,突然转头瞪向柳逸寒。
将军,你就容得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如此放肆,当真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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