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云捧着戚乔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小年慌里慌张地将头收回来,直到下了楼,坐上保姆车,才小心翼翼地问戚乔。
“乔乔,你们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就在一起过了?”她眼里发光,“是不是破镜重圆!”
戚乔:“……”
她笑着摇头:“不是。”
小年握拳:“那是久别重逢,再续前缘!”
戚乔失笑:“你之前不是还……”
“但是冯巍那件事……谢导真的太帅了,那老变态就应该往死了打!他看起来好喜欢你。”
小年还想要打听:“乔乔,你们大学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在一起过呀,我感觉从《偏航》开拍,谢导对你就和对别人不一样,感觉他好像好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戚乔望着车窗外,半晌才说:“因为那个时候发生了太多事。”
节目名字叫《温暖一冬》,不算热门,但导演组的策划十分用心。
每一期都有不同的公益主题——留守儿童、助农计划、孤寡老人……以及这一期戚乔参加的,帮助山区贫困女性的活动。
导演组选在了一个重男轻女问题相对严重的地区,经济过于落后,五年前才修路通车。村子里有十几位在义务教育年龄阶段,却没有上学,在家帮忙干家务或者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
除了十几岁的女孩子们,还有更多的,已经年长的女性,在弊病丛生的环境中,连受教育的机会都没有拥有过,她们成为了孩子的妈妈,某某的妻子,唯独失去自己本身身份的女性。
但这样的群体,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帮她们做什么,她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也不觉得自己牺牲了什么,在沉没成本中早已失去了自我。
编导们再三思考,将这个群体中的帮助对象,缩小到了那些经济条件窘迫,或患病因缺钱没能就医治疗的女性身上。
戚乔分到的任务,正是这一项。
她与另一位艺人合作,出发前往。
却没有想到,那位姐姐的丈夫看到是在录节目,拒不接受节目组与戚乔她们的捐款,毫不客气地将她们一行人扫地出门。
导演组多次沟通无果。
录制只好中断,一位导演气愤地摔了台本,大骂,就他妈知道要面子,什么男人!
另一位编导打商量,不然就只将捐款给他们,这一段不露了。
谁都看得出来,那位生病的姐姐,是很想要做手术的。
甚至在丈夫情绪激烈哄赶节目组时,流着眼泪说自己不治了,早点死了谁都不拖累。
女导演咬牙惋惜:“就应该拍出来!让广大女性都看看,这种男人难道就这么一个?说了打马赛克都不让录,觉得村里的人都认得出来是他家,老婆重病都比不上他们的面子!操他爹的,真不是个东西!”
只是可惜,原本签约的明星日程只有一天,时间浪费了,之后没法录制。
戚乔主动表示,愿意多待一天继续录制。
她将节目组筹集来的手术费送给病床上的姐姐,没有立刻离开。
戚乔在床边坐了很久,取了只苹果,削了皮,切成小块,喂给那位只比她大七八岁的姐姐吃。
戚乔多给了十万块,自掏腰包。在姐姐丈夫不在的时候,将银行卡塞进了她手中,轻声说:“我妈妈也肝脏不好,她做了移植手术之后,一直健健康康地生活着,一切都会好的,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戚乔多待了两天,与节目组一起,劝两个家庭让才十三四岁的女孩回到了学校。
她给她们买了新的书包课本和文具,并承担了之后直到大学为止的所有学费生活费。
县城的初中离得远,戚乔与另外两名艺人一起,送几个女孩子去学校。
和穿上了校服的她们一起拍了张照片。
录制结束,回车上的途中,经过学校旁一幢两层高的小楼。
墙体斑驳老旧,二楼有好几个窗户没有玻璃。
里面却好像住着人。
有人问了一句:“那里面是什么地方?”
陪同的当地向导说:“是县城的敬老院,没人管,里面只住着几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
戚乔望过去一眼,在路的对面,看见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
戚怀恩背着画架,手里拎着一只很旧的帆布袋,里头装着用了很久的颜料与画笔。他的手中抱着一张卷起的画布,正慢慢地,朝戚乔所在的方向走来。
余光看到人群,他抬起了那双浑浊的眼睛。
视线从众人身上越过,最后,停在了戚乔身上。
帆布袋掉落在地,戚怀恩一连走近好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戚乔:“乔乔?”
戚乔喊来小年,一眼都没有看那个面容苍老的人。
“我们回去。”
她神情冰冷,步伐也前所未有的快。
小年不明所以,却还是紧跟上人。
身后,戚怀恩沟壑累累的脸上,布满泪痕。
改签了航班,戚乔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北京。
再见到戚怀恩的事,她谁都没有告诉。
然而就在几天后,一条轰动的新闻占据了全网的头条——
戚乔弃养亲生父亲。
营销号发布的图文中,均是不知道出自谁手的戚怀恩现状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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