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来到蝴蝶谷的时候,他其实是有气到的,想将她带到这里好好问问,她到底究竟为何要搭理那两人。
可等到来了之后,被永恒的蝴蝶震撼,心中的气随之消去,脑海中突然响起她曾说过的一句话
殿下,听闻那里的所有蝴蝶都是黄色的,存活了上千上百年,不死不衰。象征着永恒,若是殿下带我去了,我们定然要在那里拜天地,让蝴蝶作证,我们不离不弃,哪怕我们老去、死去、我们的爱,也会留存在蝴蝶谷,殿下,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
他无声的说了句好。将一切处理妥当后。他命人去将许芊芊带来。
他笃定她会来,因蝴蝶谷意味着什么,他们心中都知。
他嘴角带笑,见她止步不前,抬脚往外走。直到停在许芊芊的身前时,伸出手,将她的小手执起。
晏呈轻声道:随我来。
许芊芊被他牵着,带着往前走,两人的衣摆随着风而摆动,脚下的步伐有些凌乱,厚重的雪地里,是一大一小的脚印。
头顶大雪,身缠蝴蝶,两人往洞穴走去。
还未等许芊芊站稳,晏呈从洞穴的石桌子上拿了一个包袱递给了她,柔声道:去换。
许芊芊垂眸看着包袱,这是
别问,去换便是。
许芊芊被晏呈催促,还未彻底的反应过来,乖巧的拿着包袱便往里面走去。
当拆开包袱,发现里面的居然是红色绣了金丝凤凰的嫁衣时,她指尖一颤。
她看见眼前的嫁衣,又后知后觉,他今日穿的红衣也是喜服。
蝴蝶谷对于许芊芊而言,是特别的,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今日特意挑了此处,对许芊芊来说,心已软了大半,本还有些生气他这几日都不来寻她,但眼下,那气随着他生硬的讨好和眼前的一幕,都消了。
许芊芊很快将嫁衣换好。
再走出来时,晏呈背对着她。
许芊芊往前无声走了几步,立在他的身后,她不是第一次穿嫁衣,也不是第一次成亲,但,她今日却是格外的紧张,藏在袖口下的手,都轻轻的抖了几下。
再次长呼了一口气时,她抬起手,踮起脚,轻轻的拍了拍晏呈宽大的肩膀。
男人身形一僵,他其实早已知道她在身后,但是她未做好准备,他又怎么敢贸然转身。
喉结滚动,晏呈转身,手先抓住了她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小手,目光却紧锁她的脸庞。他知道她好看,但是却不知她穿上嫁衣的时候,还能带给他第二次不同的震撼。
眼前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肤白赛雪,柔眸轻垂,精致瓷白的小脸上带着绯红,羞涩,乖巧,娇憨。
晏呈的目光灼热,许芊芊被看的别过了脸,声音细细弱弱的道:殿下,你寻我来这里,作甚?
瞧,嫁衣都穿上了,还明知故问。
晏呈不答,伸出手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个儿。
四目相对的瞬息。
晏呈道:我为何寻你来此处,你心知的。
想与你成亲、想与你经久不衰、想与你生生世世,更想问问你,想不想我,这些都是我寻你来的目的。
晏呈鲜少说情话,她自知他处处都优秀,不管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还是统治季朝的智慧手段、亦或者是世间俊美无俦的样貌、单拎出一样都能羡煞旁人。
但是没料到,他说这些情话信手拈来,惹得她又是一记红脸。
她哪里能听这些,脸色红红的,伸手就要去捂住他的嘴,她娇嗔道:殿下说这些作甚,还未成亲,叫外人听见,不得笑话我们,有损殿下的形象。
晏呈眉头一挑,眼底流光微动,顺势将她捂在自个儿嘴上的手抓住,而后对着她掌心的软肉一吻。
晏呈目光沉沉,眸子里的柔情,灼热的她极为不自在,他沉声道:其实,那些都不重要,我今日来,最想问你的是
许芊芊抬眸看他。
晏呈笑着,道:你愿不愿意嫁我。
男人的笑意像是阳春三月的和煦微风,也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柔、缠绵,眼底的坚定,让许芊芊的心再一次软下来。
眼前仿佛回转着两人命运的多舛,离别、死亡、阴阳两隔、又在人世间的新一世轮回里见面,前世的误会今生消除,那些恩怨都是误会,他的心里,也一直都是她,也独独只有她。
许芊芊看着眼前的晏呈。
脑海中浮现起他满头白发杵着拐杖跌跌撞撞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走到她的墓前靠着她的墓碑笑着随她而去的样子。
她鼻子一酸,反手抓住他的大手,学他一样,放在唇边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她强忍着落泪,哽咽道:你不用问,不管你是谁,身在哪里,危机或顺遂,我的心自始至终都愿意。
晏呈没想到许芊芊会这样说。
除却生死不会有太大波动的情绪,在听见这句话时,心底狠狠一颤。
他望向山洞的顶上,将泪憋回去,而后轻声道:能和你在一块,就是我生生世世的心愿,不管你身在何处,我都能找到你,我们说好,永远不分离,那就永远不会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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