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瞬间泄了气,崩溃地瘫坐在沙发上,抓乱了他的头发,显得他更像他哥哥了:“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有魔法的人是更完整的人,值得堂堂正正地享有这个世界。但,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顿了一下,换了个词,“怎么敢用假造的高贵身份浪费巫师的血——我发现了,他屠杀麻瓜也好,屠杀巫师也好,只是为了取乐立威,和杀死一些鸡鸭没什么区别。”
“我真诚建议你们的课程设置也参考参考麻瓜教材吧。”她怜爱地叹了口气,“上个这么说的麻瓜统领是希特勒,后来大搞强制绝育和优生学,如果不是死得早,恐怕下一步要推行强制结婚、强制生育了。你们纯血巫师真的想……”她露出了个微妙的表情,“像动物一样不停繁衍吗?不然就你们那个人口数量,就算能统治世界,一个国家能分到二十个巫师吗?处理公文就能累死呀。唉,为什么不好好学历史和生物统计呢。”
雷古勒斯目瞪口呆。
“而且你们忙着战争,甚至没有鼓励生育过……”她不可思议地指了指桌上阿利娅的照片,“这家伙是你们布莱克家这一代唯一的后裔了吧?要不是我六年级不太忙才决定生她出来,你们忙碌到最后,家产都没人继承了——还有什么其他别家的亲戚没有继承人吗?我女儿都可以接手。真是不可思议。”
他颤抖着声音,看着侄女在照片里奋力地吃手指,问道:“她叫阿利娅?是你取的名字吗?”
年轻的母亲自豪地回答:“是的,阿利娅,但是中间名还没决定好——”她忽然停住了,灵光乍现,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口气问:“……你想给她起名字吗,雷古勒斯?”
男人的表情似悲似喜,盯着那张照片良久才平静下来,隐忍地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但……安多米达吧,小天狼星会喜欢这个名字的。”他对斯塔西娅勉强笑了笑,“我们家的人基本都用星座或者神话命名。”
斯塔西娅轻轻地问:“你为什么不亲自问一问小天狼星呢?我想,他会愿意的。”她想了想,补充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想过邀请你,但是我们决定在麻瓜的教堂举行婚礼,所以……”
这是谎话,但也不完全是:她提议了,可小天狼星没有立刻一口回绝,只说雷古勒斯大概不想来。现在拿来做诱饵正合适。
雷古勒斯闭上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正巧,我也有一些事情,或许也只能和他商量了。”
又是一声轻轻的汽车回火声。斯塔西娅站起身,轻快地笑了:“啊,一定是他来了。”
二零二二年的圣诞节前夕,两个黑发的男子从伦敦市中心的苹果旗舰店走了出来。
不戴眼镜、非常英俊的那一个一脸的不痛快,看着自己手上的盒子大声嚷嚷:“我讨厌这个小东西,可恶,为什么圣诞节前的宝贵时间要花在排队取这个东西上。”
“小点声,大脚板。”戴眼镜的那一个紧张地挠了挠头,结果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你在人家门口说这种话,小心挨揍。”
“尖头叉子,你现在被莉莉管教得越来越安分守己了。”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小心挨打,哈,这居然是尖头叉子能说出来的话。”
“……说实在的,大脚板,这些小东西我都觉得很有趣,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才不像你吧。”
男人抱怨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显得有点不自在:“我讨厌它们家工程师起名字的风格——斯塔西娅再也不会叫我Siri了!她说会把系统叫出来,太麻烦了。”
“哈?”
他还没有抱怨完:“变成狗的时候,她也不会叫我Pads了!”
戴眼镜的男人觉得有点一言难尽,“要不看看病吧,大脚板。说实在的,你们家这种精神状态不会遗传吧?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再答应多萝西跟你孙子出去约会的,我发誓,我不允许这种黏黏糊糊的疾病进入我们波特家的光辉血脉。”
他们转进了一条小巷。不戴眼镜的那一个冷笑了起来:“尖头叉子,倘若你们家还有一点光辉,那你几十年前就已经把它丢得干干净净了。”他掐尖了嗓子,模仿起来:“你好吗,伊万斯——”
在尖头叉子的恶咒打到他身上之前,男人在原地转了一圈脚跟,噗地一声消失了。
“欢迎回家,小天狼星——”刚刚打开门,女人就快步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顺便快速地拿走了他手上的盒子,“终于拿回来了。”她忙着拆盒子,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他在一旁不满地哼哼唧唧,无奈地笑了,站起身来给他一个亲吻:“圣诞快乐,我最爱你了——听着点门铃,加布丽说要早点过来做勃艮第炖牛肉和马赛鱼汤,她和穆希卡应该马上就到了。”
——行吧,那就这样吧。被抢走昵称的男人心满意足地吹了吹口哨。
那场围绕着魂器的战争结束已经有四十年了,他们在战争中四处颠沛,辛苦异常,差点失去过彼此,但所幸天下太平。
这可真是太幸运了。
——《叛逆期与公主病》结局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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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线和隔壁就是平行世界了。1979年的某一天,我流宇宙里,雷古勒斯郁结难解,于是随意地到了麻瓜世界里。在这个片场里,他无意中回到了自己去过的、哥哥之前住的地方,还一下就撞到了斯塔西娅。在隔壁片场里,他跑去喝酒(莱斯利广场就在查令十字街后面,离破釜酒吧很近),结果被同来找乐子的王女顺手给……嫖了……(捂嘴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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