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就听话的转身坐到桌前,已经准备好的早餐都摆好了。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不动声色得打量着陆决亭,看着他把小孩抱到腿上,笑着去捏住她叼在嘴里的帮帮糖的小棍。
阳光照到他们身上,这一幕柔软温馨至极,小女孩张嘴让陆决亭把棒棒糖拿了出来,然后吧唧在陆决亭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嘴上的糖浆有一部分颜色印在了陆决亭的脸上。
沈斐看着陆决亭脸上那块儿淡粉出神,一会又觉得他怀里那小女孩,这模样是不是跟陆决亭有些神似……
这边的沈斐脑洞大开,脸色说不出来的变扭,那边就听见了那小孩儿又仰着脸问:“我为什么不能做你家的小孩?”
沈斐勺子不动声色的顿住了,下一刻就听见陆决亭笑着说道:“当然不能,我们家已经有过小孩了,他很不听话,我不看着,都不好好吃饭的。不听话的时候,教训了嘴里服软,心里还是不认的,难管的很呢。”
“我可没多余的心思再去照顾其他小孩儿了。”
“咳咳咳....,咳咳咳。”沈斐一字不漏地听完,嘴里的粥都咽不下了,一下呛得脸通红。
陆决亭听见了,站起来去倒了杯水,端过去,小女孩还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嘴里不住说着:“可是...,可是我很乖呀...也不可以吗?”
“他哭起来的时候,也很乖。”陆决亭状似炫耀一般微微扬了扬下巴,不留情得回道。
沈斐呛得更狠了,直接一把推开了碗,狠狠瞪了陆决亭一眼,去了卫生间。
半下午的时候的时候他听见陆决亭接了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情绪似乎是非常激动,正在厉声叫嚷着什么。
陆决亭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远了一些,停了一会儿又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道:“她自己看到我的车了,就不愿意跟你家司机保姆回去了,这也要怪我,真是好不讲道理。”
“怎么说她也是要叫我一声叔叔的,过来我家玩玩有什么问题吗?啧,忘了跟你说了,送她下午去幼儿园的时候她还说要我放学去接她,也不知道到时候看见是你去接的,会不会特别失望呢。”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的人又炸开了。
陆决亭气定神闲地挂掉了电话。
看着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的沈斐,他笑着走过去邀请沈斐跟自己一起去浴室洗澡。
然后他得到了沈斐的一巴掌。
“有完没完!昨天才刚刚...”沈斐被他吻住了,后半句被堵在一个唇舌相交缠绵难分的吻里。
陆决亭一边抱住他在耳边说着:“就单纯的洗澡...,真的,不做别的,你怎么老是这么想我...”手下却动作不停地把他往浴室拖。
路也衡的事业正式如日中天,自从拿了影帝的奖杯之后,他的广告代言身价都翻了几番。
电视里换台的时候难免会放到有关他的采访,或是播放他的广告。
即使沈斐以极快的速度换过台去,陆决亭却每每都如同安装了警报铃一般。
眉眼一竖,就开始吊着眼角噼里啪啦地开腔了,或是阴阳怪气得嘲讽,或者是直来直去得攻击。
沈斐其实知道,他越是如此,才越是表明他不会去动路也衡什么,他想,这么久以来陆决亭没在路也衡那里有过动作,可能也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弟弟。
陆决亭要是真的对付一个人,他都是默不作声的,只字不提,比如说沈越。沈斐每次想趁他心情愉快的时候开口试探,都被陆决亭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是硬生生撇开话题。
沈斐不愿意因为这事跟陆决亭闹不愉快,两次三番之后,也没再提起过。
沈承在一个秋天的夜里在监狱里去世了。
那天沈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陆决亭在身边躺下,静默了半晌儿他说:“沈斐,我要跟你说件事。”
沈斐霎时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不会是个好消息。
沈承的葬礼,沈斐支付了全部的费用。
那天沈斐穿着黑色正装,陆决亭开着车送他去参加沈承的葬礼。
陆决亭身份不合适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沈承进监狱,他自是其中主力,在这样的场合出现,无异于对沈家那些人的挑衅。
于是他在将沈斐送过去之后,把车开到了一旁,沈斐见他如此,没有多说什么,陆决亭却还是能看出来他松了一口气。
陆决亭抬手给他正了正衣领,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沈承葬礼上的前来参加的人并不算多,生前老友三四,以前没退下来让家里小辈接手的时候都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大腕。
哪怕在沈承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明哲保身。
如今沈承的葬礼,也都来参加了,也算是给彼此一个体面。
除去这些人,其余都是沈家的人。
有的神情麻木,有的眼神灰败,还有的半大孩子被家人带着过来,嬉笑着要挣脱大人拽住他不让他乱跑的手。
沈斐没有多言,没有发火,没有痛哭,他甚至可以说是面容冷静的,简单发表了致辞,便鞠躬退下了。
当年沈家,如今沈家。
今非昔比,但都一同往日的让他觉得格格不入。
沈斐开始明白,原来失望这种东西,原来可以叠加之后变成麻木。
沈斐从葬礼上出来的时候,走向陆决亭告诉他的位置的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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