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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硕又躬身,冷汗冒下来,有几分胆寒地说:“抱歉,我实在是太愚蠢了,董事长原谅我这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能够发生了,这件事的后续我会处理的。”
    “滚吧。”徐渡铭朝态度卑微诚恳认错的金硕摆了摆手,像对他已经没什么耐心。
    金硕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忙不迭退了出去,谨慎关上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那可以说是对很多人而言都相当混乱的一晚。
    藏揽柏看着床上喝了安眠药还依旧睡得不安稳的方慕,手指放在方慕的微博登录上的页面,手放在键盘上却迟迟敲不下来一个字。
    要怎么说,澄清吗?还是直接否认,说是p的图。
    说是p的图会有多少人相信呢,这样短短的时间里,那些图片和视频到底扩散到了什么地步,藏揽柏手心发凉,有些不可想象。
    可是如果说他现在发出来澄清的说明,那这件事后面必定牵扯上徐渡铭,这等于公开的对徐氏发起挑战,而藏揽柏手里还没有任何证据,他甚至怀疑,他涉及此的文章都不一定能发得出去。
    突然,好像一切都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里。
    藏揽柏又对只愿意试试恋爱的方慕做到什么地步,愿意付出到什么程度呢。
    直到那天的天亮,方慕从睡梦中惊醒,藏揽柏还没能入睡。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停止。
    方慕和藏揽柏第二天来到了片场,片场的氛围开始变得很不一样,那些工作人员打量方慕的视线开始变得非常耐人寻味。
    加上方慕此前在剧组里完全不和别人打交道,这事一出,甚至连上前安慰的人也没有,只有远远地打量和小声的议论唏嘘声。
    “那些照片你看见了吗,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啦,你没看到还有视频吗,而且……”
    “是呀,到现在也没见出来澄清发话,估计是真的吧,瞧着挺白净的,怎么私生活……”
    方慕手指在保温杯上抠出来刺耳的声音,那些议论声,他不想听,却偏偏往自己耳朵里钻,好像走到哪里都躲不掉一样。
    这天的下午,正在拍摄的任宜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样继续和方慕像从前那样拍戏,但是没想到拍着拍着,原本到方慕说台词的时刻,他突然卡壳了一样,然后紧接着身体僵直,眼神落在完全不是任宜站着的位置,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呼吸频率也不太对了。
    这样的情况只能喊了“咔”,藏揽柏慌忙地走过去,搂住他把他往自己肩膀上按,他知道方慕又出现幻觉了。
    他再一次复发。
    可能是怕接下来的场面会让方慕更加不体面,藏揽柏搂着他,对在场的工作人员做出来抱歉的手势,然后搂着已经在开始挣扎的方慕往休休息室里拖。
    已经稳定了的病情再次复发,像是这半年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回到了原点,一切都功亏一篑。
    方慕不得不为了控制病情而恢复了用药,那些药片一粒一粒又被方慕喝入口中,往往他喝下去那么多药之后,都会变得非常没有食欲。
    药物的副作用影响,加上减少的进食量,和他始终紧绷的神经,使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胜任演员这份工作。
    在这一个周里,方慕已经数次在片场发生状况,有时候会忘词,或者迟迟入不了戏,经常卡壳。
    他严重拖垮了电影拍摄的进度。
    一场很简单的对话,最后拍了近十次才过,在这样的时刻,任栖终于发声:“方慕,我觉得你状态不太好,这样吧,给你几天假,你休息休息,调整好再来。”
    片场的工作人员,无一不露出这一天终于来了的表情。
    落在方慕身上的视线说不出来是同情还是厌恶,又或者看戏一样的幸灾乐祸,又或者都有。
    任栖这样的话,已经够让人多想,没想到这样的关口,任栖又进来了一个电话。
    “换角?谁说的?”任栖皱着眉,听着电话里以前合作过的演员的经纪人的话,刚要说什么,就开始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场合非常的不妥。
    他起身离开了片场,讲电话的声音也压低了些。
    任栖的话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方慕那从事发以来装作无事,继续厚着脸皮来到片场,想要坚持下来拍完自己的最后一场电影的执念强撑着的精神彻底垮了。
    在那一刻,藏揽柏甚至生出来幻听一样,听到了方慕身体里什么断裂了的声响。
    那挺直了的脊背,终于缓缓松弛下来,肩膀塌着。
    走的时候,任宜脸色几变,似乎是想要和方慕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强忍住了没有说。
    在藏揽柏和方慕离开片场的关口,正撞上了已经讲完电话回来的任栖,任栖开口对他们叮嘱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藏揽柏点了点头说:“好。”
    他其实也认为方慕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片场的工作强度很高,这对于精力难以集中的方慕来讲,实在是太过勉强。
    藏揽柏在边走又边安抚他讲:“怎么这样一副表情,任导又没说要把你换掉,现在好好休息几天别想别的事了。”
    方慕头歪在副驾驶的椅座上,眼神呆滞,不知道有没有把藏揽柏的话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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