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周遂回来了,鞋子一脱就往厨房走。
宣雨正好在厨房把蒸热了的饺子拿出来,背后一有响动,就看见周遂汗湿着脸进来,手里拿着两大袋的购物袋。
宣雨正好捻住一颗饺子往嘴巴里面塞,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差点呛到。
周遂一边帮她顺背一边问道:“你怎么不等我回来给你做饭。”
“哥哥,现在都八点了哦。”
被她一句突然的“哥哥”逗得脸红,他歉意地笑了笑:“抱歉,迟了一点,还要吃饭吗?我给你做。”
宣雨摇摇头:“我把你的份也蒸了,你吃了就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周遂点点头,把两大袋子往案上放。
“买的什么?”
“买了一些菜。”看见她鼓鼓囊囊的嘴巴,问道:“你是喜欢吃饺子吗?什么馅的?”
本来想问他晚上去那里了,钱哪来的,生生压下去,宣雨说出来的是:“你不用管我吃什么的,我会买菜的,上周的菜都还没吃完。你还是快点去洗澡休息”
周遂些许颓丧地放下手里面的菜,巴巴地看着她:“我想给你做饭,我想给你备菜。”我想被你需要,我想你不要总把我推开。
宣雨突然走近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宣雨揪了揪他的脸:“你想给我做饭,给我备菜,可是我也想你好好休息,这种关心是相互的,我能接受你的好意,你也要接受我的关心才行。”
周遂控着她的脑袋将她揽在怀里,良久未言。
“我我会成为你需要的人的。”在此之前可以等等我吗?
宣雨因他这一声隐匿的哭腔心弦一振。
她犹豫着点头,像小仓鼠拱这它的巢穴。
最后还是让周遂备菜,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宣雨陪他包了好几屉饺子,总算把人哄好了。
周遂走的时候宣雨还迷迷糊糊地睡着,只觉得像有一只小狗舔吻着她的脸颊,又拉起她的手圈住他的脖子,身体悬空的感觉总算是让宣雨清醒过来。
睁开眼看着的就是周遂吻着他鼻尖时闭合的眉眼,她已经被他抱到大厅的沙发上。
“醒了?”
宣雨忍着起床气,就差没把闹她起床的周遂一顿暴打:“怎么把我抱出来了?”
“我不想走。”
宣雨强撑着想贴贴的眼皮,沙哑的嗓音坚定:“现在!马上!去上学,不然下星期你就不用回来了!还有,马上把我抱回去,我要睡觉!”
周遂揉了揉她的头发,嗯了一声就把她抱回房间。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周遂的身影了。
时间,对于思念的人度日如年,对于忙碌的人弹指之间。
宣雨惊觉今天是周五,是七夕,是周遂生日,原来自己不是扑命于工作给别人顶班成全别人爱情而被剥皮的牛,原来自己还有情人,可以当一回织女。但是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周遂甚至已经拿到手机,开始报今晚的菜名了。
想了一周也没想到适合他的礼物,宣雨自暴自弃地去超市决定买点零食让他带去学校吃。
买单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收银台两宝——口香糖和套。
她盯着草莓味的口香糖良久,见周围没人,迅速拿了一盒套放到篮子里。
扫条形码一下子多出40块的负担,她鬼迷心窍还是红着脸把单给买了。
我居然在想着这件事情,宣雨一掌拍在脑门上,包里的套像热铁似的炙着她的大腿外侧。
一回家周遂还没回家,她翻出那一盒套一个箭步回了房间,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总算舒出了一口气,戒色第一步:眼不见为净。
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参考周遂上星期回来的时间,宣雨估计着自己还能去洗个澡。拿着衣服就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脚步声。
宣雨进去洗澡不久,周遂就到了,听见卫生间传来的水声,他抽出背包里的盒子,蹑手蹑脚地回了宣雨房间,环顾四周,感觉也没有什么显眼又不刻意的地方。
对了,宣雨好像有一个记账本放在床头柜子里,晚上睡前记账看到盒子说不定也是惊喜,他笑笑,拉开了抽屉。
那盒避孕套大剌剌地刺着他的眼睛,未拆封,他咬了咬下唇,提醒自己不要乱想,侧目看了看垃圾桶,只有废弃的纸团,他拿起一团展开,都是些保险名词。
他缓缓地呼吸着,心里还是砰砰的,眼眶已经红了。
把避孕套往里一扔,把用心包装好的盒子放在最外侧确保一拉开柜子就能看见,他才咬了咬下唇,把气咽了下去,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宣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周遂已经在炒菜了。
一股浓郁的卤料香气勾着她的食欲,宣雨走进厨房,周遂正在那锅铲翻着排骨。锅里的卤水翻滚,热气氤氲,熏着周遂满头汗,但他还有条不紊地边看火边切着菜。
“周大厨好厉害。”
周遂深深看了她一眼,想问什么都被他咽了回去。
“你喜欢吃什么我都会做。”
宣雨连忙点点头,笑道:“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只喜欢我做的吗?”声音轻的随着袅袅炊烟消散,只落了一点在宣雨耳中。
“哈?”
“没事,洗手准备吃饭吧。”
谁也没有先提起今天是七夕,寿星公好像也没有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生日。但看他眉眼间又有郁结的意思,难道是等着自己提起?宣雨盯着他的脸,筷子只顾着夹着眼前的菜。
但这落在周遂眼里却有了另一层意思,明明看着他,眼神里却无他。他心中闷痛,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小青菜这么好吃吗?我以为你腻了。”
宣雨回过神:“没啊,很好吃。”
“嗯。”
周遂好像情绪更加低落了。
宣雨摸不准青春期少年心理发展,以为是生日礼物没给他,小男生心里不舒服。她把碗放下,对他笑了笑进了房间拿东西。
“周遂!把灯关了。”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周遂按着她说的做,回头就看到盈盈烛光,是宣雨捧着一个蛋糕向他走来。
以前有一个烂大街的脑筋急转弯:怎么用最少的钱填满一个房间?让光进来。
她融融笑意,他穷尽一切仍觉得代价太轻,她是光,是无可比拟的宝物。
在被微光点亮的房间里,晶莹的不是皮下的心脏,是周遂脸上的眼泪。
“怎么哭。”脸被捧起,周遂的吻重压下来,急切地蹭着她的唇,牙齿被他的跃跃欲试的舌尖敲击,她一个放松,边被攥住了所有感觉,津液在贴合处流出,已经分不出谁的。良久周遂包着她的上唇,牙齿咬着,舌尖舔舐着他刚刚留下的齿痕。
终于等他放开她,宣雨一双杏眸因为长久的呼吸不顺而泛红,嘴角还挂着津液,他难耐的又吻了下去,动作比先前温和地多,轻柔地吻了吻嘴角,再在眼皮上贴合温存。
“我们先吃蛋糕吧。”宣雨心跳频率都被这长久的吻破坏了。她站直身子才发觉腿间些许异样感觉,不着痕迹地夹紧了腿,摸了摸周遂的脸。
周遂拿着刀看着蛋糕不知所措,触及宣雨疑惑的目光,才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好久没过过生日了。也也没切过生日蛋糕。”
宣雨愣了一下,从背后握住他的手,拿着刀把蛋糕切开,手恶作剧地摸了一把奶油,往他脸上抹。
“生日快乐,成年快乐哦!”
他回身抱住她,鼻尖的奶油蹭到她的额头,他低头吻掉,俯身把下巴放在她肩头停留,“那我以后可以做成年人做的事了。”腰后被抵着。
宣雨不言,只眼神示意他吃一口蛋糕。厚重的奶油没有腻的感觉,是甜蜜。
吃了两口就被她拉起手,他困惑,她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姐姐教你一点成年人做的事。”,红着脸被她拉回房间。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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