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做一点兼职。”
“你现在这么多事情,哪有时间做兼职?”方世灼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他,“再说了,你只有周六日有时间,最后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付房租的。”
许因丧气地垂下头。
方世灼安慰他:“住宿舍也很好啊,去上课很方便,有事还有室友相互照料,反而你自己住我不放心。”
“老师又在小看我,我又不是没有自己住过。”
“那不一样。”方世灼说,“以前你住学校附近,有事还能找我,现在我们隔得这么远,你万一有点事怎么办?我开车过去都要一个多小时。”
许因没说话。
“总之现在就先别想这个了,等到了大二大三再说。”
以许因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时间做兼职,租房子不方便不说,还要倒贴钱。
他的性格慢热,开学才一个月,也许是还没跟室友们混太熟。
这件事不了了之,许因乖乖嗯了几声答应,没有再提。
初秋的夜晚宁静得不像话,关了灯,世界就只有他们的低语。
方世灼是真的累了,说了一会儿话就开始打哈欠。
“困了就睡吧。”许因道。
他还想强撑几分钟,但意识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嗯。”
“晚安,老师。”
过去的每一天,他都隔着屏幕跟他说这句话,终于现在,他们又重新躺在一张床上,看着彼此说出这句话。
等到这一刻,便不觉得之前的那些日子难捱了。
方世灼也说了一声晚安,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老师别再想用工作太累当借口了哦。”许因悄悄在他耳边说,“我不会客气的。”
第65章 生病
十二月的中旬,枫城来了一场大降温,连续几天的冷空气停滞不走,虽没下雨,寒风却很凛冽。
方世灼衣服穿得少了,冻得瑟瑟发抖。他上午连着两个班的课,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暖和一会儿,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以为是许因,但许因一般不会在上班时给他打电话。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又不像骚扰电话,方世灼以为是哪个学生家长,好奇地接起来。
“喂?”
电话那边是个略微有点成熟的女声:“你好,是许因的家长吗?我是他的辅导员。”
方世灼有点发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我是。”
辅导员听他声音很年轻,也顿了一下:“你是他的……?”
“哥哥。”方世灼说,“我是他哥哥,请问许因怎么了吗?”
辅导员说:“他今天没去上课,电话也没人接,他填的父母的电话都是空号,我在他之前填过的一个表里,找到了这个紧急联系手机号。”
方世灼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没去上课吗?”
“班长说他从第一节 课就没去,也没有跟我请假。”
“是不是在宿舍?”方世灼想着可能性,“问过他室友了吗?”
辅导员有点惊讶:“他没住宿舍了,上个月申请了外宿,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住了?
方世灼想起那天许因跟他说的,想搬出去住。
但他不建议大一这么做,并且把利弊说得很清楚,许因也乖乖答应了,他以为他听进去了。
那既然做好了决定,还问他做什么?
方世灼尽量保持冷静:“外宿申请表上应该有地址吧,您能告诉我一下吗?”
“这是有的,我查一下。”辅导员那边一阵嘈杂过后,“住址就在学校北门对面的小区,不过我这边很忙,暂时抽不开身。”
相比于第一次,方世灼处理起来这个问题明显从容不迫了许多:“我找到他再联系您。”
他不知道许因这次又是为什么旷课,在他看来明明都很正常。
昨天的晚安电话,今早的早安问候,一切都如初。
如果非说有什么端倪,就是许因已经很久不在宿舍跟他通话。这件事方世灼偶尔提起过,许因说是在楼下,怕打扰室友休息。
方世灼很能理解,因此从未有过怀疑。
挂了电话,他冷静了一会儿,按下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他不确定是否能打通,毕竟前两次出现这种情况时,许因都没有接自己的电话。
一声,一声,漫长的等待着。
就在他以为电话不会有人接的时候,电话竟然接通了。
方世灼声线紧绷,怕其他老师听到,故意压低了声音:“阿因?”
许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嗯。”
“辅导员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许因说:“没听到。”
很明显这只是敷衍他的理由,方世灼不想拆穿,问他:“为什么没去上课?”
他等了好久,许因都没有说话,
他答应过自己不会再这么做,方世灼讨厌他拒绝沟通的状态:“说话。”
许因才闷闷地开口:“不想去。”
又是这样,他把上学当成什么了?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甚至连请假都懒得请。
方世灼不由得生气,却碍于办公室还有其他人不好发作:“你现在在哪儿?辅导员说你不住宿了。”
“在家。”许因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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