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陶昕先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此时天才蒙蒙亮,他不知道秦锐在他家楼下待了多久。
“刚来你就下来了。”秦锐说。
陶昕没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信。
过了一会儿,秦锐说:“昨天……对不起。”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天那个吻,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陶昕转头看向窗外,秦锐咳嗽一声,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耳廓红得快要滴血,但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开车。
后来一直到下车两人都没再说话,到了医院,陶昕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秦锐先他一步下去,绕过车头替他打开了车门,朝他伸出手。
陶昕看了一眼他的手就撇开视线,伸出一只脚踩在地上,“不用了,我自己进去,你回去吧。”
结果话音刚落,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身体悬空的感觉,他气急了,捶打秦锐的肩膀,“秦锐你疯了吗,快放我下来!”
秦锐还是那句:“不放。”
陶昕要气死了,不放不放不放,你它妈凭什么不放?六年前求你不放的时候又在哪?
“秦锐你是不是有病?”
陶昕打他没用,一把薅住他后脑勺的头发往后一扯,把他的脸扯得仰起来,“你把老子放下来!”
秦锐吃痛,竟没有发脾气,还好言好语,“别闹。”
陶昕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脚更疼了。
好在早上的医院人不多,秦锐抱着人上了骨科门诊,门诊医生刚上班,连衣服都没换就被秦锐揪着坐在了诊断位上,一番检查下来,没什么事,就是扭到了,回家冷敷热敷擦药消肿,过两天就好了。
秦锐把他扶到大厅的长椅里坐下,叮嘱他不要乱走,自己去交钱领药,结果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秦锐:“……”
陶昕一米七一米六地跑出医院,特意避开人多的地方,从侧门出去打了辆车。刚上车没两分钟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接,等响第二遍的时候他接起来,没说话,等着对面说。
“你在哪?”秦锐的声音有些急。
“我先走了,”陶昕说,“你回去吧。”
“陶昕,你还没拿药。”
“脚没断,不用药。”陶昕冷酷地说完,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他给助理拨了电话过去,让他给自己买一份早餐,正要挂电话的时候,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再去药店给我买一支活血化瘀的药膏。”
秦锐挂了电话从医院出来,直接开车回了家,到家的时候秦文远和陶蘅正在吃早饭,保姆看到他回来问他吃过没有,他说没有,于是保姆也给他端了一份出来。
“见到人了?”秦文远放下餐具,从平板中抬头看了他一眼。
“见到了。”秦锐回。
“看你这表情,看来是没讨到好。”秦文远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家儿子。
秦锐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陶蘅在桌下踢了秦文远一脚,秦文远哼了一声,不说话了,继续低头看新闻,陶蘅温和地看着秦锐,说:“小昕的脚怎么回事?昨天我看他走路不太自然。”
秦锐说:“昨天扭了一下,刚刚去医院看过了,没大碍。”
“那就好。”陶蘅说,“这几天公司忙不忙?小昕是不是过几天要出去?”
“和平时一样。”秦锐言简意赅,“他那个片子要开拍了,他下周就要进组。”
陶蘅“嗯”了一声,又在桌下踢了秦文远一脚,“最近你爸在家闲得没什么事,他去公司待几天,给你放个长假,你该干嘛干嘛去。”
秦文远猛地抬头:“??”
这话乍一听像是要收回秦锐的权,把他逐出公司,但结合上一句,秦锐一听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回道:“谢谢小爸。”
秦文远:“……”这就把他给卖了?
秦文远被陶蘅推着去了公司,重新接手秦锐的工作,好在他年纪不大精力足,这些年秦锐也时常跟他汇报公司的情况,重新上手并不难。秦锐花了两天时间和秦文远交接完工作,第三天,他去找陶昕。
陶昕这几天正在组织演员进行剧本围读,时间排得很紧,有时候中饭都来不及吃。这天中午,助理订了盒饭上来给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吃,留了一份给陶昕,中途陶昕出去接了个国外打来的越洋电话,回来的时候打开饭盒,发现今天的菜似乎格外丰盛。
显然,别人也发现了。
“陶导,你这菜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看上去比我们好太多了,”有个性子爽快的演员开玩笑道,“怎么还开小灶呢。”
陶昕看了一眼他们面前的饭菜,的确很不一样,他们吃的也不错,都是周边上档次的饭店做出来的高档组合菜品,但和他面前的一比,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连装菜的盒子都不一样,他们的是木制的,他是玻璃的。
陶昕叫来助理,指着自己面前的食物问:“怎么不一样?”
助理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回他:“是我看您太辛苦了,专门为您订的。”
“说实话。”陶昕严肃道。
助理蔫了,道:“是您哥哥送过来的,让我务必看着您吃下去。”
陶昕一顿,“他人呢?”
助理从窗口往楼下看了一眼,说:“车还在楼下,应该还在楼下大堂坐着,他说您吃完了让我把饭盒送下去,他明天继续给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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