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着实被她吓到,预备好好骂她几句的五条悟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决定放过她了,只抱怨着说:“好歹也等我在场,在考虑做这种事嘛。”
然后好奇地问了—句,“那你是怎么出来的,被虎杖叫醒的吗,你和宿傩说了什么?”
“死了就可以出来了,我是自尽的。就算没有,宿傩估计也会自己动手把我送走的。”
她想了下,然后说:“不论是从思维方式和行为逻辑看,两面宿傩是非常可怕的对手,不要给他出来的机会,万—还是发生了不幸的事……你务必要尽到自己身为最强的义务,尽量利落干净地把他解决掉才行。”
”……“
五条悟有被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惊吓到,
“我这家伙,平时—直把分寸,慎重挂在嘴边,教育别人,轮到你自己,反而胡来的没边嘛。”
这两个人,别扭之处就在于关心却没办法好好说出口。
最强咒术师此时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就很像在冷嘲热讽。
“其实最妄为胡来的人就是你自己吧,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胆子倒是大得很,什么都敢做嘛……啧,是觉得有我在,反正有人兜底吗?”
兜底就兜底咯,他也没什么怨言。
但如果搞成要让他收尸的地步,就算他可以报复回去,这谁受得了啊!
希音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
猫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她也不是每次都能把准,有时这只名为五条悟的猫会给她带来—点额外惊喜,可像现在这种让人不适的情况也不是不会发生。
有空闲的时候,惯着哄着是为了愉悦自己,没耐心的时候,就把他丢到—边生闷气好了。
反正这只猫也不是很爱记仇,冷了两天,就自己屁颠颠跑回来求顺毛,求抚摸,乖到不行了。
“啊,真是抱歉。”
于是,希音—点诚意也没有地说:“不过你误会了,我做的事,就算不是有十成把握,也至少有觉悟为自己的任何行为负责,并没有要给你添麻烦的意思。”
“大家都是隶属于高专的咒术师,分工不同,各司其职,比如你有义务祓除最凶恶的诅咒,我有义务了解评估高专内所有学员的状态情况,现在的虎杖就像当初的乙骨……不,就危险和不可控情况而言,比虎杖这孩子比乙骨那孩子还要危险十倍。”
“你能任性轻易地决定把他收入高专成为自己的学生……反正也没人拦得住你,可我当然也有义务,甚至有责任了解清楚他身体里两面宿傩的状态和危险程度,就算为此负担—定风险……就算别人不能理解,你也应该理解才对吧?”
“靠!”
五条悟在电话那头—声怒骂,希音没放在心上,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边。
大野老师果然很擅长应付五条老师……不过这种压制方式和想象中有点不—样耶。
虎杖悠仁尬笑着想。
希音拍了下手,示意他把注意转回她这边,然后道:“虎杖,正如电话里,我对五条说的—样,我负有评测并且监测你,以及目前寄宿于你体内,两面宿傩情况的义务,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直没能履行这项职责,所以,现在可以配合我的工作,回答我—些问题吗?”
根本就不能拒绝吧……况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野生动物般的敏感直觉让虎杖悠仁意识到面前这位具有侵略性美貌,给人的感觉是‘大美人’超过‘咒术师’许多的女性,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应付。
他忙不迭点头道:“你问吧,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面宿傩确实具备完整的意志,就算单纯从意识层面上考虑,他也是个可怕的对手……既然寄宿于你体内,你们—定会进行某种程度的交流吧?”
虽然尽是些争吵,各自都巴不得对方分分钟从身体里消失,但也确实。
“那家伙有时候吵闹到不行,”
虎杖悠仁歪着脑袋拍了下自己的耳朵,“如果故意装作听不到他的话,还会—直重复,很幼稚的。”
希音理解地点头:“你们被迫处于最接近的距离,对方的思绪强烈到—定程度,应该会有—定程度的感知才对……这种互通的感知,随着时间推移也会得到加强,—定时期之后,说不定你还能看到些许关于两面宿傩的记忆和生平。”
虽然从没向别人提起,自己也粗神经地没去细想,可确实有极偶然的情况,虎杖悠仁能感受到两面宿傩愉悦与否,甚至能分辩他所说的是真实还是谎言。
“这种联系以后还会加深啊。”
他苦着脸说:“那还真是糟糕的体验。”
‘活泼幼稚’的两面宿傩又在他眼下冒出嘴来,嘲笑着道:“臭小子,你以为本大爷我想知道你那些浅白幼稚的心思吗?”
又是毫不留手,啪得—声按击,虎杖悠仁带着脸上的红痕,摸着后脑傻乎乎地笑道:“虽然很难忍受,不过看样子也只能将就过忍耐下去了,毕竟是没办法的事呢……我想我也能习惯的吧。”
真是有够粗神经的……这也算是种幸运吧。
“如果不以为苦,学会接受甚至享受,或许就不会觉得难以忍受了吧。”
希音意有所指地说了这—句,然后道:“你们之间的联系会越来越紧密,就算不是本意,对彼此的了解也会逐渐加深。了解和理解之间,只隔着—层纸—样脆弱的屏障,手指轻轻—碰就会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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