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宿的李昊阗赶到家里时,天已濛濛亮。Δ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堵在门口的贾慧气鼓鼓的表情,“去哪儿浪了,扔个老鼠要一宿吗?”
“车胎爆了。”精疲力尽的他只想搪塞一下快去睡一会儿。
“我看你是脑子爆了吧,我问你门口的座垫是怎么回事?”
李昊阗苦笑了一下,这才想起,昨晚,忘了把扔在门外的座垫收回来了。就说:“哎!别提了,老鼠在上面蹦来蹦去的,把座垫弄脏了。”经历过家庭生活的男人逼得不得不出口成谎,反应迅。
“李昊阗,你就逗我玩儿吧。昨晚,我都梦要一个小妖精赖到门口了!”
“别整天这个妖精哪个妖精的了,你省省心吧。”李昊阗边漫应着她,边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到了下午,刚刚醒时,心里猛地一震,差点忘了,今天是七夕节,这样的日子如果错过,飞瞳不知会有多不开心!
他忙搜出手机,正要拔号时,王飞瞳的来电先到了。
“昊阗,刚才打了几遍了,你都不接,别忘了给我过节哦!”
“忘不了,要不这样,咱先唱歌,然后再吃生日晚宴,好吗?”
情人节,就像梦幻一样美好的一天。街上到处是玫瑰的香味和幸福、深情的笑脸。王飞瞳边捧着鲜花。边把手伸到李昊阗的臂弯里,迈着婀娜的莲步,在人流中,如一处绝美移动的风景。
附近的目光都惊艳地向她身边聚拢着。王飞瞳得意扬扬地冲着李昊阗娇笑道:“昊阗,我是不是很美哦?”
“那还用说。”李昊阗深情地望着她说。
她的眼神陡然暗淡了一下说,“本来,这世上还有一个更美的女孩儿,她叫王曼姿。”
李昊阗心疼地拥紧了她,目光温柔中带了一丝正色,说:“飞瞳,就沉醉在我们的幸福中,好吗?什么都不要想,以后,我们要单纯地面对这得来不易快乐,好不好,飞瞳。”
“对不起,”王飞瞳的眼睑垂在花丛中,长长的睫毛闪动着,说,“我不刻这样,时时触动这些让人悲伤的事情,连累着你也不快乐。可是,不知怎么,会有一种我不能抵御的力量,让我迷失,让我口不择言,心思恍惚。”
“没什么,不要强迫自己什么。时光会淡化我们所受到的伤害。没关系,我们等待你心灵的平静。我不会强迫你非要立即扭转自己的心情。”
“嗯,我以后会注意克制自己。”王飞瞳说着,仰起头,打起精神来笑了一下。
这个七夕夜欢聚,李昊阗想办得郑重一下,而且,他想把自己多年的愿望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实现。他们相拥在包间里,在音乐声中享受着爱的滋养。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过后,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相爱的人,终于缱绻依偎在一起。
李昊阗换了一曲子,正是十年前他们常听的那老歌,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两人边听着这浸满了时光和沧桑的歌曲,边回忆着往日的时光。那封情书仿佛依然挂在黑板旁边的墙上,在时光的流逝中,它渐渐地变得枯黄,然后,它化做漫天的蝴蝶,在所有的时光中轻歌曼舞,诉说着他们永恒地、在时光中执着坚守着的爱情故事。
王飞瞳的体温像潺潺的暖流浸润着李昊阗的身子,这些年的冰冷和孤苦瞬时消融殆尽,幸福是有质感的,伸手可以摸到。而不再咫尺天涯,雾里看花。
他们深吻着,幸福的泪水在笑纹、在唇齿间、在两人砰砰跳动的心海里流淌着。在李昊阗的凝望中,王飞瞳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迷离和惊慌,她若有所失地像在四处寻觅着什么。
李昊阗会意,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玫钻戒,那是他为王飞瞳精心定制的,那颗钻被雕琢成红豆的样子,来象征他对王飞瞳忠贞不渝的感情。
“不要不要,还有人要来!”王飞瞳侧着左耳,倾听着什么,什么捂住李昊阗将要开启盒盖的手说。
门果然开了,一个满面笑容的男人款款走了进来,匆匆看了李昊阗一眼,站在两人面前,对王飞瞳说:“七夕快乐!”
李昊阗曾和他谋过面,知道他是王曼姿的挚友句号,可这个时刻的到来,显然让人难以理解。他一时怔住,沉默无语。
王飞瞳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让句号坐下,对李昊阗解释说:
“今天的七夕,如果曼姿在的话,句号肯定会陪她的。——句号,你说一下,曼姿临终前对你喊过什么?”
句号颇有意味地给李昊阗使了个眼色,然后依着她的性子,一字一句地说:“她说,‘我爱你’”
“今天,我要做曼姿,我不是王飞瞳了。昊阗,快进行对王飞瞳的项目。接下来的时间,要留给句号和我——王曼姿了。”
李昊阗皱了下眉头,瞟了一眼句号,他回了个挤眼的表情。
于是,李昊阗把笑容从脸上绽了起来,双眼深情地望着王飞瞳,把手中的盒子轻轻地打开,取出那枚亮晶晶的钻戒。郑重地给她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
王飞瞳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眼光在句号的眼神的掠了一下,后者现会心的笑容,说:“祝贺你们。”
“曼姿也听到了你的祝福了吗?”王飞瞳问。
“听到了。”句号低声说,他棱角分明的微黑的脸上,有些谨慎地使用着自己的表情,笑容像是经过了精飞的设计和微调,生怕触动了王飞瞳的痛点,而造成不可收拾的场面。
但她还是冷冷地说:“我和李昊阗的婚姻,不会得到曼姿的祝福的!”然后,她突然在沙上跃起身来,对着左右梭巡了几下,大声喊着,“曼姿,我知道,你本来是自私虚荣又刁蛮任性的,怎么今晚竟然这么安静,你出来哦,你最爱的人,句号,他来了!”
见王飞瞳的身体摇摇晃晃,像一片风中的叶子一样。李昊阗上前一步,扶住她说:“飞瞳,你冷静一些。”
“李昊阗,你闪开,曼姿恨我们,是我们害得她魂飞迫散,不能与句号相聚!我要代替曼姿来补偿他!”王飞瞳推开了李昊阗,眼神醉痴地望着句号,问道:
“花呢,曼姿的花呢?”
句号微微闭了下眼,定了定神,一行泪水悄然地在脸颊上滚落下来,他右手探入左侧的衣兜,从里面取出一支红玫瑰,捧给了王飞瞳。
“男人,哪有这样给心爱的女人献花的?”王飞瞳紧紧盯视着句号说。
句号叹了口气,单膝跪了下去,重新捧高了玫瑰。王飞瞳这才满意地接在手中,眯了眼陶醉地嗅着,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
然后,她双臂伸了过去,紧紧地拥抱着身体有些僵直的句号,还把脸贴过去要吻他
“够了!”李昊阗不能自抑地大喊了一声,把句号推开。王飞瞳瞬间被激怒,他扬手打了李昊阗一个耳光,然后大声哭泣起来,一抽一搭地说:
“李昊阗,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曼姿肯为我们扔掉性命,而你呢,我只是替她吻一下句号,你就容不得了!”
李昊阗急得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面对着王飞瞳,不知所措。而句号则冲了上来,突然对他当头一拳,李昊阗本能地一躲,反手握住了句号的手腕,只消猛力一拧,就会把他掀翻在地。
但李昊阗这时猛然反应过来,他把手撤回,对句号打来的第二个上勾拳不再躲闪,只听噗嗤一声,他的身体被拳力激荡出去,撞在墙壁上,又反弹落地。
句号依然是不依不绕地上去对李昊阗雷声大雨点小地拳打脚踢起来。李昊阗不断地出惨叫的声音。
这惊形把王飞瞳看得迷迷怔怔地,心想,这两人比自己还要疯狂,眼看句号的拳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对李昊阗起了恻隐之心。
便姗姗上前挪步,拽了下句号的胳膊说情:“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再打下去,没处处理尸体。”
又对李昊阗嗔责道:“看了吧,这就是报应,是你和我的报应。你别怪句号,是曼姿派他来打你的。”
李昊阗连连称是,佯装艰难地挣扎着站起了身,这才算趁乱之中为今晚的闹剧收了个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