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盛浔脸色通红地坐在这里,酒喝多了上头,脑子便一时转不过弯来。
明明想的是应当避讳,免得到时候大家过来看着不好,可他手却不是这般想的。
阿夏不过是瞧他脊背如此挺拔,还以为他没醉,走过来一看,难得看他脸色如此红,眼睛里隐隐有水雾。
一时觉得好奇凑了上去,想转身给他拿块巾子擦擦脸的,却被他的手给紧紧握住。
就听他喃喃自语,不要走。
原本还僵直的脊背,竟一下子就软塌塌下来,倒在阿夏的背上。
我头痛,盛浔的头抵住她的腰肢,呼气声浓重,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那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阿夏记得她爹喝醉酒的时候,她娘就会去泡杯蜂蜜水,喝完第二日就不会有宿醉后的头疼。
盛浔再次环抱住她的腰身,在上头蹭了蹭,他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不要走,头痛。
阿夏挣脱不开他的手,又听着远处有声响,怕等会儿就有人过来,一时心急就道:那不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歇会儿。
这下盛浔老老实实地起来,脚步有些不稳,靠在她身上,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她的耳后,有股很浓的青梅酒味。阿夏下意识歪过脑袋,扶着他往后头走,还小声地说了句,够沉的。
后院除了亭子外和她的屋子外,剩下的屋子要么上锁了,要么是杂物间。她沉思了会儿,还是决定将盛浔给带到自己的屋子里。
没来得及点蜡烛,靠着自己的记忆摸索着走到了软椅旁,顺势松开自己的手,双手握住盛浔的手臂,让他坐在那里。
明明什么也没干,她倒是气喘吁吁的,额头上有汗冒出来,拿手扇了扇风,看了眼现在倒是乖巧的盛浔,心里莫名好笑。
她从柜子上摸出一只发烛,擦开后弯腰点燃桌上的蜡烛,还不忘转头对盛浔说:老实待着,我去灶房里给你泡杯水。
也就是烛光昏暗,她才没有看见盛浔脸上不自在的神情。
等她出了门又走到饭间看了眼,她娘正在和盛母说话,松了口气。从另一侧摸到灶房里,她不知道该放多少,隐约记得是甜一些好,就挖了一大勺,注入小半盏的水。
鼻尖嗅到这股甜腻的味,她心想应该够了,才捧着这盏蜂蜜水又偷偷溜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小心地将门上锁,穿过帘子,抬头就瞧到盛浔靠在软椅上看她,神色迷蒙。
阿夏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只觉得眼前醉酒的盛浔有几分色气,转眼再看,他又是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许是灯烛晃眼罢了,阿夏这般想,踱步到案几旁,她将蜂蜜水放到上面,招呼道:过来喝。
我手没力气。
阿夏狐疑地瞧了他一眼,明明刚才手还挺有劲的。但她也不想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只能认命地起身,拿上杯盏走到他旁边,跪坐在另一个软椅上。
她不太会照顾人,感觉水温差不多,舀起一勺就凑到盛浔的嘴边,差点没洒出来。
盛浔也稍稍低下头啜饮了一勺,神色奇怪,眉头微蹙。
他本来就不爱吃过甜的东西,结果这勺蜂蜜水齁得只差黏住嗓子眼。
怎么样?你不会是要吐了吧,可别吐地上啊,我去给你找个盆来。
阿夏看他好半天没动弹,神情古怪,赶紧把水盏放到一旁,准备起身去找盆。
可她才刚起身,就被盛浔抱住,踉跄了一下坐到他的腿上,两人四目相对,在晦色的光影里。
盛浔笑声低哑,他特意靠近阿夏,呼出来的气都带着股甜腻,那茶你自己喝过吗?
阿夏两颊赧红,她不自在地摇摇头,清清嗓子,没有啊,太甜了吗?
甜。
盛浔说了一个字,目光却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唇上,他想起在海船上的那个晚上,回去以后彻夜难眠,在回味糖的香甜。
他的眼神里有清醒的醉意,他一点点挨近,阿夏,蜂蜜水真的太甜了。
就在阿夏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唇被压上,有淡淡的甜味和蜂蜜的黏腻感。
还有藏在深处的酒香,是辗转厮磨后才能尝出的。
夜色深重,屋外偶尔有鼓声传来,可屋子里暧昧横生,情意滋长。
作者有话说:
肉燕参考福州肉燕
碱水粽参考自《宁波老味道》
端午习俗,还有后面的萤火虫灯参考自《清嘉录》感谢在2022-08-02 20:29:37~2022-08-03 23:2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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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洋菜膏
次日, 阿夏头还有些晕,仰趴在床上,除了头昏以外她觉得嘴里怪怪的, 有酒味外还有点涩口。
她想起昨夜,一时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手垂在两旁,而后她伸手盖住自己的脸。都不敢再去想那些画面, 只觉得满屋子里都是甜腻味。
脸上烧得慌,她赤着脚走上前把屋子里那几扇窗全都打开, 试图让冷风带走昨夜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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