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们看哥哥打针,哥哥说了他肯定不哭的。陈叶云正好把湘湘抱过来看看,转移她注意力。
哭了好一会儿,湘湘也哭累了,鼻尖红红的,现在停歇了正一抽一抽的看过去。
她看着比自己大好多的哥哥也露出胳膊,被周医生拿着针给扎进去了。
哇,看看哥哥真的很勇敢,面不改...陈叶云话还没说完呢,面前打疫苗的男孩儿就嚎叫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怎么这么没出息!还说不哭,快闭嘴,嚎得我耳朵痛。
他娘数落他两句也没能阻止他的哭声。
来来来,吃糖吃糖。
另外一个医生拿着宝塔糖来了,宝塔糖颜色漂亮味道也甜,要奖励给打针的小孩子。
湘湘吃了一颗,嘴里甜甜的,终于是平静下来了。
这一天的卫生所,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哭声,周医生几人耳朵就没清静过。
回到家里,湘湘不时自己扒拉自己衣袖想看看,她再懵懵懂懂也知道被扎了针,从下午到晚上孩子都撅着小嘴,委屈得很。
大军和玲玲也哄了会儿她,轻声细语夸她厉害,勇敢。
陈叶云给她喂了半杯麦乳精,小丫头喝着甜甜的麦乳精稍微高兴了点儿。
直到郝少东八点多从连队回来,湘湘又难受了,一见到她爹进屋,就挣扎着从矮凳上下去,委屈巴巴朝她爹走过去。
呜呜呜~
郝少东看着小人儿扑过来,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怎么了?湘湘,怎么还哭上了?
说这话时,他转头看着媳妇儿,一脸疑惑。
打了疫苗,委屈了一晚上。陈叶云是哄累了,这丫头劲头也太长,没人倒还好,一见着人更要哭,还是让她爹哄去吧。
是不是给我们湘湘扎疼了?爹给你吹吹好不好?
湘湘眼里包着泪,点点头,把左手往郝少东跟前带。
呼~呼~呼~郝少东往她藕节般的手臂吹了气,好了,不疼了啊。
湘湘一听,又倒进她爹怀里,蹭蹭小脑袋。
陈叶云看着这父女俩更发笑,尤其是郝少东,给闺女呼气的模样也像是个小孩儿似的。
来,咱们开飞机好不好?
说着,郝少东双手把闺女举着在高空中转圈,他担心给孩子转晕了,因此速度挺慢的,不过这一招倒是有用,湘湘感觉自己飞起来了,下头是自己娘,小舅舅和小姨,只有她在飞。
哇,湘湘飞起来了。
湘湘真厉害!
陈叶云和弟弟妹妹在一旁夸她,夸得她快找不着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孩子终于哈哈哈笑了起来,忘记被人扎了针的悲伤。
*
六月底,一家人出发前往北梧,两天一夜的火车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北梧火车站。
火车站门口,陈富贵和徐新红一眼看到了侄女侄儿,三年的时间让他们逐渐老去,也让孩子们长大了不少。
那儿呢!快看看,一个个都长高长好了!
两人赶忙迎上去,徐新红见到这一大家人瞬间红了眼眶,小云!大军,玲玲!哎哟,终于是见着了!
陈富贵也百感交集,不过这会儿在外头,他推推媳妇儿的手,让她收敛点,别平白让人笑话了。
大伯,伯娘!
一家人三年没见,总是心里怀念着,徐新红和陈富贵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叫法,心里暖得很。
你们身子都长好了,大军玲玲也长得快,都长这么高了。
哎哟,这就是湘湘啊,我的乖乖!
大伯,伯娘。郝少东抱着孩子,把湘湘抱到两位长辈面前,湘湘,这是大外公,大外婆。
湘湘头一回见到两人,她左瞧瞧右瞧瞧没开腔。
陈叶云把孩子接过去,跟伯娘并肩走,大军和玲玲跟在一旁,叽叽喳喳说话,陈富贵则和郝少东走在后头说着话。
徐新红打量侄女几眼,以前这人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长得俊也嫩生,现在不一样了,结婚了当娘了,有了不一样的风韵,瞧着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湘湘,来,叫大外婆。陈叶云在家里提前一个字一个字教了孩子,这会儿再说一遍,倒是唤起了湘湘的记忆。
大...外...婆...
哎!徐新红高高兴兴应了声儿,甜在心头,湘湘这孩子模样太好了,尤其是笑起来可爱得紧,瞧得人心都要化了。
伯娘,强子呢?大军一直惦记着他堂哥。
娟娟呢?玲玲也惦记着堂妹。
都在家呢,一听说你们要回来,他们高兴得睡不着觉了都,天天翻挂历本,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你们回来。
那咱们快回去!
一行人在城门口搭上了拖拉机,陈富贵老早就定好了,给人两毛钱拉到家门口去。
陈叶云坐在拖拉机上看着熟悉的群山环绕,熟悉的座座村庄,心里是万千滋味。
大伯,这路修过吗?没以前那么抖了。她还记得以前坐驴车进城,山路颠簸,人都要给抖散架了,这回明显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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