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急急忙忙把他搬到床上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被草草处理过了。
私人医生说多亏他止血及时,九死一生,算他命大。
锁人的房间里空空荡荡,他哥跑了,但很快就被抓了回来。
一个歇斯底里,满嘴咒怨的人。
昨晚是错觉吗?
所以说不要相信一个神经病的话,他哥昨晚有机会就不该管他的伤直接跑掉,今天也就不会被抓住,更不会被他再度锁起来了。
因为那晚匆匆一眼,他对那抹光越发偏执了。
久了,也发现了。
他偶尔能遇到他哥平静的时候,一般都是在他受伤的时候出现,越后来他哥会渐渐出现得越频繁,直到两年后稳定下来,大概三天出现一个晚上,在他难过的时候抱着他的脑袋说:不怪你,不怪你,是他们太坏了。
他最好的医生朋友说他是个神经病,连他爱的人也被他害成了精神分裂。
他哥被他害病了……可是,他哥记起他来了啊,还会对他笑,会摸摸他抱抱他。
这就够了,别的有什么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
他调查过,他哥曾经一直好好的,虽然前十七年混了些,可他上大学后就一直是优秀学生,真正让他性情大变的诱因,是他爸妈的离开。
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变得眼里心里只装下了凌枫的人,好像活着的意义都是因为凌枫。
「谢常殊(原主)」【红笔】:脑子里逐渐苏醒原著的记忆(原因待考究)。
下面突然用红笔写了几个很暴躁的字:梦梦梦,有完没完了!!
如果他想的没错,他大概知道他哥为什么会噩梦不断了。
那或许并不是他哥的噩梦,而是他哥笔下那个所谓「原主」的。
他有一个耿耿于怀的地方……
如果从始至终就是两个人,那上辈子自杀的人……是……
手里的纸渐渐被捏皱。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哥讲,想问他为什么……
他哥会说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会疼他。
但他哥不爱他。
那个存了死志的人……一直是他哥。
而另一个人,早把凌枫放在了他自己的生命之上,又怎么会自杀呢?
谢常殊真的觉得自己离猝死不远了,他只记得自己开完会后精力透支,回家后上楼的力气都没了,倒在沙发上小憩了会,醒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哦,不能完全说陌生,毕竟这间房子在自己梦里出现过不少次。
当时家里就他和枭儿,他爸妈肯定不会干这种事的。
身下被褥绵软舒适,头顶吊灯奢华,实在是五星级宾馆才会有的配置。
谢常殊赖了会,没见枭儿出现,便自顾自爬起来。
“枭儿?”
枭儿难道不跟他住一个屋?这宾馆租两间,枭儿不肉疼他也疼。
谢常殊想给他发个消息,只是四处都没找到手机。
他的包呢?
谢常殊起床想找,不期然听见两声金属摇曳碰撞声。
他顺着声源看去……见角侧边开孔,一条锁链从孔里延伸出来,出孔后冷色的锁链就被一层金黄的绒锦包裹住,钻入被子消失了。
他顺着那条金黄锁链移动视线,掀开被子,赫然见锁链的尽头就在自己左脚踝上。
嚇!
这是要吓死谁??
“虞枭?”
喊了两声,突然看见远方桌子上放着自己的手机包和虞枭的牛仔外套,桌上还有一杯没凉透的茶。
他顿时反应过来,嘴角抽抽,安然躺进被子里,正好继续补补觉。
没多久,咔哒一声,谢常殊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眉头一挑,不知是不是能见度太低,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听力上。
这熟悉的步伐……几乎跟梦里一样。
下一刻,他听见温和的声音响起:“哥。”
“我是虞枭。”
卧槽!
还在做梦!
他睁眼,便见高高大大的虞枭朝自己走来,边走边脱衣服。
虽然两人有一样的脸,虽然是觉得梦里的那个厉枭蛮可怜的,他梦里甚至因为太可怜这个反派而多次忍不住伸手帮助,可他即使在梦里也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他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道:“大佬,你冷静,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
这次居然能自己操控嘴巴说话?
“你家室是谁?”
这语气里隐隐的雀跃和兴奋……
谢常殊眯眼,盯着男人看了许久,突然语气一变,“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虞枭愣了下。
谢常殊从被子里踢出一条光溜溜的左腿,骂道:“一天到晚哥哥哥,你就这样对你哥的?光叫不做是鸽子。”
虞枭眸光晶亮,急忙把东西放在一旁,一下子扑到谢常殊身上,紧紧把人抱住,洋洋自得地问:“哥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了?”
“因为你哥不瞎。”
虽然谢常殊回答的和虞枭想象中不一样,可他还是兴奋地压着谢常殊猛一顿亲。
“哥,我把你锁着,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你把钥匙给我吗?”
“不给。”
“滚下去。”
“呃……”虞枭顿时坐起来,犹豫了下,把钥匙从兜里掏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