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会说这句话。
好。
江柔挂了电话。
今年过年江柔没有去别墅和他们团聚,而是一个人回了小区的家,没敢乘坐电梯,怕自己身上携带了病毒,虽然她离开医院后在身上喷了很多的消毒液,她是走到十三楼的,顺便当作锻炼。
别说,每天早晚走一趟虽然累,但出出汗也挺不错的,走了几天,一开始累的两只腿抬不起来,现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走上十三楼后,江柔在家门口看到了打包好的饭盒,微微一笑,知道这是黎宵给她准备的,这些天他知道她回来住,就天天送饭菜过来。
江柔拿进了屋,进屋后打开袋子看里面还有黎宵写的字条,嘱咐她要是饭菜冷了自己放进锅里热一下,还告诉她新年快乐。
附上一张他、安安、黎欣、金大友和金大友妈妈的照片,好像就是最近拍的。
上面只有安安笑得最开心,其他人都没有笑。
江柔伸手摸了摸安安和黎宵,眼睛有些湿润。
饭菜不怎么热了,但江柔懒得动,直接这么吃了。
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视看,春晚已经开始了,江柔给黎宵打了个电话,现在黎宵态度好了很多,还让她别怕,他和安安一直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鼓励起了作用,江柔真的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吃完饭江柔就去洗漱了,准备今晚早点睡。
但今晚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董明明,一个是宁鑫,江柔先打通董明明的,以为她是拜年,刚准备说新年快乐,就听到对面董明明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江柔,我爸爸走了。
江柔一愣,明明?
董明明声音有些哽咽,她吸了吸鼻子,我没有难过,就是心里空荡荡的。他外面女人跟他近距离接触过,现在被隔离了,那个女人还打电话给我,让我把她儿子弄出去,我直接挂了。
我妈本来还很伤心,我直接给她看了他和外面女人的照片,刚才哭昏了过去。
我去下午去看了,他什么意识都没有,就这么没了,连遗言都没留下。
我男朋友在加班,我不好烦他,我妈又昏了,我不知道打给谁,江柔,我没有爸爸了。
江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道:会过去的,一切向前看,如果很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不好是他的事,但你是你,别把自己逼的太紧。
董明明听了鼻头一酸,好。
这段时间她备受折磨,一方面笑话他遭报应,一方面又为自己和母亲不值得,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又冷血又陌生。
有些话她不敢跟她妈妈男朋友说,只能放在心里。
听我的,别钻牛角尖,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好。
挂完电话,江柔又给宁鑫打回去,接通后江柔忍不住问:宁鑫,怎么了?
因为两人同在一个医院,虽然平时见面机会不多,但很少下班后打电话。
宁鑫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刚才辅导员让人通知我们,说咱们班有两个同学感染了,让我们平时小心一点。
江柔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问:谁?
宁鑫叹了口气,道:是班长和田田。
转而又道:你也别担心,他们发现的及时,已经被隔离治疗了。
说完认真嘱咐道:江柔,你一定要小心,咱们尽量都活着回去。
江柔声音发哑,好。
打完电话,江柔就回房间睡觉了,只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今年过年只有她一个人觉得难受,还是刚才听到了那两个不好的消息。医院里每天都有人去世,可能因为互相不认识,她没有太大的伤感,可是当这种事就发生在她身边的人身上时,她就真的淡定不了。
江柔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最后烦躁的爬起来,拿了手机翻了翻,拨通了最上面的那个号码。
她以为这时候的黎宵还在看春晚,没想到拨通后响了几声就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电话吵醒了。
江柔有些抱歉道:是不是吵到你了?那你继续睡。
对面立马道:没有。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柔听到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喝完水后他的声音清亮很多,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
江柔嗯了一声,然后将刚才听到的两个噩耗说给他听,就是很担心你们,对了,现在过年了,你们工厂的员工怎么办?
黎宵听到这话,差点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有闲心思操心自己。
不过还是道:回家了。
回家了?
江柔震惊,这个时候不该回家的。
黎宵神色平静道:拦不住,过年了大家都想回老家。
江柔皱眉。
她不知道怎么说,来g省务工经商的人很多,前段时间爆发传染小高潮就是人流量太大的缘故。
过年人群来回涌动,恐怕又要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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