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震文独自都在角落,翻出手机,他从头翻到尾,如梦初醒,过去三个月的点滴一一闪过。
鹿茸茸的枪放在他们队里。
鹿茸茸有个哥哥在射击队。
谢云遐针对他,把他练得像狗。
谢云遐也认识一个小天鹅,陈游不让他多问。
郁震文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这么明显的事他居然现在才看出来,他们根本没想过瞒他。
他失恋了。
他真的失恋了。
学校的热闹与谢云遐无关,他正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百无聊赖地听着谢女士训话。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
让你照顾茸茸,你倒好,照顾到医院里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她晕倒之后的后果?万一、万一
谢女士看着从小就不听管教的儿子,他虽然胆大包天,但从没惹出过大事,没越过边界线。
这是第一次,他插手管别人的事。
偏偏还是鹿茸茸,人家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姑娘。
她叹气:你怎么想的?
谢云遐耷着眼,长睫遮住晦涩的眸光,嗓音不轻不重:她想跳舞,我就让她跳舞。
谢女士一噎,想起儿子的手终是没多说,瞪了他一眼:去病房给我看着,我去联系茸茸的父母。
谢云遐进了病房,看着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女孩子,忽然拉下拉链,把冲锋衣丢到一边。
来医院的路上,他出了一身冷汗。
谢云遐在床边坐下,点了点女孩子微凉的脸颊,轻舒一口气:差点儿命都要给你了。
他看她半晌,躬下肩膀,用力喘了口气,交握的指节泛白。
吓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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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茸茸醒来已经是晚上,一睁眼,不知今夕何夕,先对上四双焦灼的眼睛,见她醒来,他们都松了口气。
乖宝醒了?饿不饿?
鹿妈妈轻声细语,摸着她的鬓发。
鹿茸茸眼圈一红,小声问:我是不是又晕倒了?
小姑娘红着眼睛的委屈模样,把他们都看心疼了,一个个轮番上来哄,哄了半天才把眼泪哄回去。
谢女士原本想着揪着谢云遐来道歉,可找了一圈,那小子人跑没了,她气得都想让他爸来收拾他。
她万分歉意地和鹿家人道歉。
鹿家人除了鹿洵都能理解,他们都知道鹿茸茸一直想跳舞,一直没放弃,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跑到东川来上学。
只有鹿洵,想找谢云遐打一架。
鹿茸茸醒来哭了一会儿,被哄着喝了几口饭,在药物的作用下又沉沉睡去,很快没了知觉。
鹿妈妈让鹿洵在病房呆着,和鹿爸爸一起去找医生。
她们本做好了鹿茸茸病情加重的准备,医生说的话却出乎意料,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鹿妈妈一愣,问:好点了?
医生四五十的年纪,是这方面的专家,下午又联合两个科室一起研究了鹿茸茸的病历,确认了她的状态。
他道:比起前几次发病的情况好很多。下午那个男生说,她现在能在街上人相对少的地方跳舞,我想或许你们可以尝试进行下一步的认知行为疗法。医生方面你们不用担心,谢女士是我们医院的合作伙伴,她都安排好了。
鹿妈妈和鹿爸爸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
茸茸能在街上跳舞了?
两人满腹心事地回到病房,就见鹿洵对着他睡着的妹妹嘀嘀咕咕
你这小丫头,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还对着人家一口一个哥哥,现在进医院了吧?
瞧瞧,都被欺负得脸上没几两肉了。
鹿洵手痒痒地伸出手去想捏鹿茸茸的脸,还没碰到,就被重重拍了一下,一扭头,对上他妈要吃人的眼睛。
鹿洵:
他轻咳一声:你们看着茸茸,我去找谢云遐算账。
鹿妈妈瞪眼:找什么找?这事儿和人家云遐有什么关系?
鹿爸爸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不满。
于是,他拉住鹿妈妈,假意劝道:男孩子之间的事儿,我们掺和什么。反正他在这儿我们见了也心烦,滚吧滚吧!
鹿洵:
虽然他懂他爸的意思,但听着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晚上十一点,鹿洵站在医院大门口,思索一件事
偌大的东川,他人生地不熟,去哪儿找谢云遐这么一个大活人,人家还有一辆机车。
鹿洵觉得自己也该有辆机车,不然驾照白考了。
但要有,估计要先挨一顿打,家里长辈轮番上阵讲安全教育,再是他爸妈上手打人。
这不行,他要被打废了。
于是,鹿洵这会儿觉得,鹿茸茸该有辆机车,这样妹妹不会挨骂,他不会挨打。
鹿茸茸没驾照开不了,只能他开。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鹿洵正琢磨着,轰鸣的引擎声夺走他的注意力,看到刺眼的光,他眯了眯眼,一道高大利落的影停在他眼前。
男生把头盔一摘,甩了甩发,漫不经心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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