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逗她,怎么等呀?就是弄丢了嘛。城内人多,路过市集,人山人海的,姑娘家的也多。大概是被谁瞧上,落到哪位娇娘手里了。
瞿翠微惊恼,忍不住叫了她的大名,陈定微!
胭脂毫无危机感地捂嘴娇笑,起先不知道书院山长的女儿叫什么,知道后才觉着这就是缘分。
但瞿翠微远不及胭脂来的坏。
在彻底将瞿翠微惹恼之前,胭脂说:我说笑的呀,我帮你看过了,下山后你长风兄对那些女子目不斜视,你可以放心了。
不是不带上你,是你前个儿就说你今日要回书院见你父亲,谁敢叨扰你们父女相聚?
还气呀?行吧,那我泡杯茶给你道歉,你且消消气。
胭脂姿态不是伏低做小,没有惯见的谄媚,感觉得出她在哄自己,瞿翠微见好就收,提醒道:巧如舌簧。算了,不同你计较,快说,他到底去哪儿了。
胭脂笑意一敛,面色正经地说:他做菩萨去了。
菩萨孙长风,与她当时不想见到谢留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真是个与盛云锦与谢留都不相同的好人,好人就该与好人终成眷属,而不是被她耽误。
自从无意中打瞿翠微身边的婢女口中得知,瞿翠微看上的不是盛云锦,而是看起来有些默默无闻的孙长风时,胭脂就知道当初兴许有些事是她误会了。
瞿翠微是对盛云锦没有意思。
但盛云锦是否单方面的,想要与瞿翠微有点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在他逼迫下跳河的胭脂,已然对他丧失了过往青梅竹马的情分。
住处是瞿翠微的,孙长风乘着夜色归来,身后还跟着谢留为了表示谢意,专门护送他的亲兵。
于是根本没有往瞿翠微的住处去,而是直径回了京都书院。
一早才悄悄找了人出来给她们传话。
相安无事就好。
呆坐一宿,没怎么睡好的胭脂在用了早食后,没多久便找了庭院里的一个角落偷眠。
不偷眠不行,瞿翠微大概有做女山长的心愿,听过胭脂编纂的凄苦身世,还知道她嫁过人被前夫休妻的遭遇,就一直劝她要自强。
要她从此起多读书,不要沦落在外了只能做个教习娘子。
可是这世道,即便文采斐然了,于女子来说也不好生存,想做女先生,那得有个好门第。
不一定是指出生,而是指来历。
胭脂除了真实身份,就没什么来历,谁会请她?
富庶人家看不上,而且她也没心思授人予鱼。
孤身一人,要想在世间挣口饭吃,就只有行商做些小摊小贩的生意。
瞿翠微瞧不上,胭脂也就无心跟她说那么多,以避免二人想法不同出现争吵。
私心真实想法是混日子的胭脂,陷入绵绵春困中。
她藏身的角落是在廊檐下,旁边有一株芭蕉,可供她依偎供她靠。
清晨未干的芭蕉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被一只手压倒,如串珠般顺着他人引导的轨迹,滚落到一片白嫩的肌肤上。
脖子一凉,畏寒的胭脂禁不住哆嗦。
她感到头上一片阴云笼罩,朦胧中误以为偷懒没多久,运气不好赶上要下雨了。
直到脖子上的皮肤被人惦念般地抚摸、揉搓,胭脂恍然惊醒,一迷濛一瞪眼,意料之外的人影如黑云摧城般矗立在她身前,在她心里掀起一阵惊天骇浪。
胭脂声都颤了,你,你怎么
他是怎么找来这里的?谁给他开的门,瞿翠微呢?
谢留为了能触手抚摸到她,压低了自个儿高大的身躯,就是这样才令睡梦中惊醒的胭脂感到压力。
打量她白皙光滑却隐隐透着虚弱之气的面孔,谢留压着胭脂泛白的下唇瓣,伸了两指进她嘴中,搅弄她的口舌,直至生津,让胭脂没办法说话,也来不及吞咽。
才大发慈悲地跟她搭腔,我怎不知,我谢留的妇人做了别人的阿姊,还怀上了骨肉?
胭脂呜呜一忾,难受地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发现她存在的谢留。
哪来的骨肉。
他所质问的,不过是孙长风昨日用来打发他的说辞,没想到他这么记在心上,一副要追究到底不肯罢休的阴狠死样。
小小折磨一番,发泄了刚才见到她还活着的激动情绪,谢留终于抽手,目光一瞥,熟稔地找到胭脂的帕子擦了擦。
在她娇喘气虚,面容嫣红,眼珠水亮嗔怨地瞪视下,谢留倏地将她打横抱起,离开太久,该随为夫归家了。
第43章
路上胭脂挣扎也没用,谢留的怀抱固若金汤,是一把铁锁,他整个人连个笑脸都无,瞧着阴森森的,浑身煞气。
一路无人阻挠,到门口胭脂才发现,谢留带来的亲兵将瞿翠微的小宅子团团围住,围得密不透风。
而瞿翠微隔着如人墙一般阻挡在跟前的亲兵,愤怒而呆滞地望着这一切。
在孙长风赶来时,谢留正命人给瞿翠微的仆人打赏,抬了一箱子的金银珠宝过来,这是搭救本将妇人的酬劳。
谢留视线在孙长风跟瞿翠微之间转了一圈,嘴唇微抿,像笑又像轻嘲。
嗓音很低,话声控制在他们都能听得见的程度,什么时候二位喜结连理,本将再让人送来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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