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

    曾今我很想见识下的圣城,却令我大失所望。即便每天的第一缕阳光会降临在巨大的十字架上,反射出能追上眼睛的刺眼光芒。但这里跟任何一个人类城邦不平无不同,狡诈的人类占据高位,杂乱的角落充斥着淫乱的情欲。
    修道院并不大,但对几千个人来说已然足够,即使是在这样的地方,也足以观察到人类的种种罪恶。害羞的小姑娘被视为猎物,那些贵少转眼间就与魔鬼交易,用灵魂换取捕猎下个女孩的资本,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猎物。
    初来之时,我绝望的等待拉斐尔将我接走,毕竟他向我承诺过。我听话地遵守修道院规则,我以为他会在暗地里观察我是否达到标准,我以为只要我足够乖巧就能换取离开的门票。后来我发现这修道院中有很多等待者。
    “我曾是公主……”
    “情人……”
    “人们叫我公爵小姐……”
    “没有人会来接我们……”
    “修道院的另一个名字是———遗弃之地。”
    当我看见那些苍老到坐着轮椅也无法顺利离开修道院的女人,我不得不正视自己可能被遗弃的事实。天使没有责任这种观念我是知道的,但就这样,连离别都没有……
    开始时我循规蹈矩,不知何故总有人想出现在我的卧房。后来我才明白,他们称我为“百万富翁之女”,那些奸诈,破产边缘的花花公子总想在我这里碰碰运气,
    获取优厚的报酬。
    打开门后,当又一次看见那个半醉的轻浮男爵坐在我的床上。他施展出诱惑的风度,诱惑我与他做些什么“有趣的事。”但整天在圣光之下令我疲惫不堪,用最温柔,最冷漠的口吻对他说:“请您滚开。那位“百万富翁”才是我所迷恋的男人。”我脱掉那身颜色暗沉的长袍,讥讽道,“我给不了你任何好处,事实上,我们是同一类人,指望怜悯活着……”
    “好吧,小姑娘,起码收下这个。”他叹息一声,拿起手边的一封请柬,“这会是一场出色的舞会,很多大人物会来。你我都会有收获的。”
    但我当然不会去,但是看到了所谓的委托金合约后,我崩溃了。拉斐尔给我留下了那么多的金币,即使是我,也足够几百年的花销……作为施舍,可真是大方。
    小时候我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隐隐约约间,似乎我能做些什么,改变很多很多东西。身边一切似乎都平淡无奇,食人花夜夜吞噬过路的旅人,总有些傻瓜会掉入陷阱后万劫不复。魔女们在月亮上举行集会,跟美人鱼们一起分享陷入海洋沼泽的灵魂。天使们巡视着一家家教堂,将汇集而成的金币倒入云层。穷人在烟烛下哭泣着祷告,眼泪却无法令任何神圣职责为之驻留。
    一切都显得仓促且单调。
    他们说,只有成功者才配得上特殊,于是我从兄弟姐妹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们说,只有强大者才配得上勋章,于是我祭奠了自己,将身体的部分一点点杀死。他们说,唯有自私者配得上桂冠,于是我诱惑了他,又抛弃了他。
    他们说我们没有灵魂,那这种超越伤口的疼痛从何而来?
    仿佛一把刀捅入,在身体中钻着孔,并且挖出来一点点心脏,缺失的一角永远无法修复。痛苦且无助。
    为什么?
    我可以引诱世间任何一个人
    但我却无法留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最终,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
    真是令人厌倦的游戏。
    地上散落着草莓与珍珠,湿漉漉的头发具有丝绸的暗光,暗红色的指甲绕着一缕柔软的卷发。又一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打开了我的门,我随手扔出一个空荡的瓷瓶,据说这玩意能买下圣城一栋带花园的独栋别墅。
    “滚开!”我喝着酒尖叫,“我才不需要被拯救。”
    “是吗?”干净清爽的皂香席卷着北地的寒风,我下意识的将脚缩进毛毯,却整个被拉入怀中。我的头被撞到了,冰冷而坚硬的盔甲瞬间就让我红了眼眶。“你没有来。”
    “你撞疼我了!”我低声控诉道,“真粗鲁。”
    “抱歉,”话是这么说,他完全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反而将我圈的更紧。
    “光明教义中,骑士可以这样随意进入未婚小姐的卧室吗?”
    “未婚小姐可以随意在花房拉倒一位骑士吗?”他反问我。我不想反驳,于是我继续喝酒,骑士安静的抱着我,用那双蓝色的眼睛沉思般的注视我。初次见面时就是这样。好一会儿以后,他问:“我问你一个唐突的问题,小姐,那些传闻是假的吧?”他像是在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男人不会为情妇做到那种程度,只有女儿才会被如此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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