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宫结奈起身,带着水无怜奈去找自己的经纪人,
房间里就剩下苏格兰和川合里野。
川合里野依靠在门边,看着公安警官熟练地拿着一个紫外线式的探测仪在房间里走动,那些细微的罅隙里全部都没能逃过。
不知道是不是来自公安警官的偏爱。
他在川合里野房间里停留的时间更久一点。
弯腰俯瞰地板细节的时候,背脊脉络节节分明,如果摸上去的话大概就像抚摸着松竹一样的质感吧。
苏格兰蹲在房间的床边,露出肩胛骨上一道非常明显的粗粝伤口。
这条伤口增色许多野性。
川合里野好奇:“你后背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看起来还挺严重的,缝了好几针的样子。
“记不清了,好像是三年前的事吧。”
苏格兰柔声回答。
他怎么会记不清呢?
那是萩原牺牲那天的事情。
炸彈犯引爆炸彈后,他和安室透去追捕犯人,但是中途因为不想误伤旁边的无辜商铺。
安室透选择了另一条路追击,没想到刚好碰上炸彈犯买下的街头陷阱,二人出了车祸都受了伤,然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犯人逃离。
从那以后,安室透就再也不会再追捕犯人过程中,对任何人、任何事心软。
川合里野并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跟后续松田阵平牺牲做一个联想。
安室透的一切心狠手辣都建立在那时对自己心软的懊恼,如果当时就能抓住那个炸彈犯,松田阵平就也不会死了。
她此时此刻就知道苏格兰伸手揭开了自己床上的枕头。
“不要!”川合里野扑上去,但是没有拦住。
枕头下面的一把手掌长的匕首“叮当”掉在地上。
刀刃在瓷地板上发出冷兵器的嗡鸣,倒映着最大秘密被挖掘出来的一颗卑微的心。
“抱歉。”苏格兰看着她把匕首从地上捡起来,又塞回枕头下面。
他只是下意识地检查。
但她为什么要枕着匕首睡觉?
苏格兰看着她垂耷着脑袋的可怜模样,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非常罪大恶极的事情。
她在恐惧睡眠。
而他把她的护身符扯了出来。
苏格兰的手抚摸着她被光影分割成明暗两个极端的红发,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抚平她躁动情绪。
听着苏格兰的心跳。
那是苏格兰活着的证明。
川合里野一点都没有情绪波动,她就是觉得自己的秘密好像被人发现了。
这个秘密。
轮回五次,从来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之前也曾告诉过自己,这件事会被她一直带进坟墓里。
苏格兰知道,那是对她很不好的回忆,是她一丁点都不想记起来的事情。因为他的存在,会让她感觉到痛苦吗?
川合里野的脑袋被他的手盖住。
她的脸本来就很小,头骨也很小。
感觉有些发育不良的样子,但是却格外顽强。
在二人静默无言的时候,川合里野反手环住他的腰,脑袋贴在他心跳的位置,贪婪地接受着苏格兰每一寸心跳的频率。
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见到松田阵平之后。
川合里野总觉得自己又快要抓不住他了。
诸伏景光。
本来就是红方的人吧。
而她生在组织、长在组织。
就算这里不是她的家,但是至少也养育了她这么久。
第四次轮回当中,川合里野让苏格兰帮助自己脱离组织,但还是给组织留了一点情面,没有跟苏格兰提供任何有关于组织的情报。
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命。
同时,也让组织稍微地存活久一点。
女人的身体羸弱又小巧。
所以她很灵活,也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绕指柔也算。
如果说,在躲避沙赖组的那天晚上是不得为之的亲近,那么现在就是她的意外主动。
女人的蝴蝶骨蜷起的时候,隆起一个骨骼清晰的轮廓,好像下一秒骨头就会刺破她极薄的肌肤。
“苏格兰,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噢。这是我的秘密,现在也是你的了。”
她说。
她愿意跟苏格兰共享自己的秘密。
如果苏格兰此时此刻问她的话,她什么都会说。
可为什么不问呢。
苏格兰微微垂首,下颚抵在她贴合在自己胸口的头顶,手臂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揽上了她的腰。
她的腰肉紧致,随着说话的时候会有轻微的频率抖动。
感觉像是在啜泣,可是她又没有流眼泪。
反而这样会更加可怜。
苏格兰想,如果她能毫无顾忌地大哭一场是不是会更轻松点?
“如果觉得难过,就哭出来。”他说。“眼泪还是有点用的,对我有用。”
川合里野哭不出来,她扑哧笑出声来,仰头看着警察先生:“有什么用?”
屁嘞。
这个人跟波本混得时间久了,谎话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
第三次轮回的时候川合里野使出浑身解数,让苏格兰帮自己把手铐解开,撒娇没用、委屈没用、大喊大叫没用、拿矿泉水挤眼睛里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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