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的人流略微有些拥挤。
二宫结奈身边就跟着那位叫华屋的经纪人,完全没有一个当红偶像外出时应该有的牌面。
她的头发用一根造型奇特的水滴型发簪别起,挽在脑后又套上了一顶宽大的黑色蕾丝长檐帽。帽檐垂下来的时候完全遮住了她的眼睛,只露出下颚套着黑色口罩的边缘。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
黑色的夸张帽子、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吊带裙和黑色的连裤袜以及黑色高跟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版琴酒。
川合里野一直都觉得黑色太过压抑,但是因为组织的专属色是黑色再加上组织成员一般都夜间行动处穿黑色便于隐藏,所以她很多衣服也都是黑色。
港口的海流卷起浅白色的浪涛。
承载着巨大体积的巨轮在远处鸣笛,朝着登船点而来。
海水腥咸料峭,被春风吹成海蓝色。
登船点的人不少,约莫四五十人的样子,看起来一个个西装革履地倒是很上流社会,其中竟然有一个熟面孔。
“呦,这么巧啊,各位侦探先生小姐们。”人群当中走出来个卷毛帅哥,他走到川合里野面前停下,微微垂首让鼻梁上的墨镜滑落少许。镜片后面的眼眸微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川合里野错愕的表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还记得我吗?”
川合里野被他那直勾勾的视线盯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说:“当然记得,松田警官。上次的家庭暴力事件,是您来现场调查的。”
松田阵平嘴角弯弯,目光挪到站在旁边的苏格兰和波本:“喔,这位是上次同样见过的伏见先生,这位是……”
川合里野白眼狂翻,一起在警校里毕业的你不认识吗?降谷零啊!
这次登“炽天使”号应该不是公安们串通起来的吧?看松田阵平这个意思好像不是跟他们提前说好的。
毕竟现在一起跟过来的,还有他们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水无怜奈呢。
应该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把自己警校同学喊过来。
波本熟络地上去伸手:“您是警视厅的警官啊,幸会幸会,在下安室透,请多指教。”
松田阵平勾勾唇,二人掌心相握:“吼,安室透?幸会。”
毕业之后,松田阵平去警视厅的档案里面查过。
降谷零的所有讯息全部都被秘密模糊化,甚至还在警员档案里面写上了——【自请辞职】。
真是离谱。
这个家伙怎么可能辞职?
因为实在瞧不上当时还叫降谷零的他为了心中那份对警察的执念,警察学校开学当天晚上,松田阵平还故意找茬让俩人还在樱花树下打了一架。
这样的人有可能不做警察吗?
现在松田阵平才知道。
这家伙是去执行秘密任务当间谍去了。
这可糟了。
一般执行这种秘密任务的警官升职都很快的,不会下次见面的时候他要称呼这两个家伙“长官”了吧?
那可不行。
松田阵平齿间咬着烟丝,轻轻舒出一口白雾。
雾散,露出一丝沉思的轻笑。
之前跟伊达班长聚餐的时候还说到这件事,松田阵平很不爽的跟伊达航说:“看样子只有殉职能追得上这两个家伙了,毕竟在我国身为警员殉职,可以死后追加三级警衔呢。”
然后。
他就被伊达班长暴揍一顿。
真是的,毕业了那么久伊达班长还是那副老教育人的姿态,他都25岁了竟然还像22岁那样被教育。
事后伊达班长给降谷零之前警校的那个号码发了一条问候简讯,无非就是问问最近在哪儿忙什么呢,有空出来聚聚之类的。
嗯……毕竟当初在警校,伊达班长照顾最多的就是这个小黑皮。
估计伊达班长也挺想念这家伙的吧。
但是伊达班长发出去的简讯就像石沉大海,消失地无影无踪。
身为一个间谍,有羁绊是很恐怖的事情。
不仅会让自己很危险,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所以降谷零没有回复,也在松田阵平的意料之中。
旁边有一个人反应比在座的几位卧底间谍和黑方势力都要大,华屋正太郎站在人群后面,挤出一个错愕的表情:“这位是警视厅的吗?”
松田阵平掏出自己的证件,在华屋正太郎面前晃晃:“警视厅搜查一课三系,怎么?不能来度假吗?”
华屋正太郎手里拎着自己和二宫结奈的行李箱,连连笑着赔礼:“当然不是,能有一个刑事先生跟我们一起登船度假再好不过了,我们也比较安心呢。”
“我这个人还挺爱管闲事的,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跟我听听,毕竟我才刚调到搜查一课需要业绩。”松田阵平捻掉手里的烟丝,红色的烟头飘然落地变成一簇薄灰。
华屋正太郎还没来得及说,远处的轮船行驶而至。
巨大的浪涛声席卷了岸边的交流,水路被劈开了一条道。
“炽天使”号巍峨又硕大,三角型的船头撕开浪涛伴着哗哗流水停靠在岸边。
岸上分散的围观人群纷纷投去注目礼,唏嘘着这艘上流社会人的“玩具”,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票。
白色的浪花被狂风吹扬,击打在银色的船身上又流淌下去的时候,像水银一样曜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