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没有任何人能挑出他的错误。
主办方准备的饭菜每个人都有吃或者不吃的权力,或许在镜头前,保持和乐融融才是潜规则,可是这样的潜规则在陈北这样肆意妄为的人面前是不存在的,在周呈这样内心冷漠目下无尘的人面前,也是不存在的。
负责人脸色瞬间发红,可等他想说什么时一旁的秘书却紧紧拽住他的袖口,低声提醒:“老董,直播呢,无数人看着呢。”
陈北周呈不在意,他得在意。
这样的场合吵起来太难看了,他冲一旁的翻译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捡好听的话解释给正看着这头的财团代表们。
他强自平复下了面色,还想说点什么,那边的两人却已经没有再看他,服务员也摄于尴尬的场面低垂着头往后厨跑去,没一会就给两人重新上了菜。
江南精致小巧的菜系,立马比下了那几碟清汤寡水。
蟹黄晶莹,虾仁透亮,莲藕排骨汤和狮子头更是发挥了自己本身的香气,诱人至极。
周呈半垂着眼睛,给陈北洗筷子和碗碟,背脊笔直,动作流畅,赏心悦目。
陈北笑着接过。
两个人自然至极,在满桌子的日式餐品中旁若无人的进食。
不知道是谁在一片沉默中嗤笑了一声,敲了敲杯子,懒洋洋的说:“照他们那样的,给我也来一份。”
他的话语更加直接大胆。
“大半屋子中国人,吃什么日料?主办方不会做事。”
“一片白菜要饿死谁吗?”
陈北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男人眉眼桀骜难驯,正在给他对面面容冷淡的女人碗里加花生米。
他的话音落下,屋子里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在场的哪个没点身份地位,一开始顾及着那点体面没有开口,现在有了发起人,就像大渠有了泄口,再难抑制奔腾的川流,该团结的时候团结得要命。
“给我也来一份。”
“我要个湘菜,来个辣椒炒肉,有没有?”
“来个川菜。”
“你怎么不要上个火锅呢?”
“要是直播屏幕不会被气给蒸模糊来个火锅也不是不可以啊。”
“直播吃火锅会不会不太好?”
场面一时间松快且其乐融融起来。
年轻企业家熟悉得很快,少了些严肃,彼此打趣间,立马就将场子热了起来,八大菜系都叫了出来,忙坏了前头点单的服务员和后头的厨师。
他们有志一同的忽略了桌上的寿司和白菜生鱼片,所有人都带着一种绝无仅有的底气和高傲,同时被忽视的还有承办人和一旁日料已经上了一半的樱花财团诸人。
刚刚还在镜头前阴阳怪气的承办人一瞬间变了脸,下意识转头看向率先砸场子的陈北周呈。
可两人一个也没有看他。
一个傲慢一个矜冷,相视时潜藏笑意。
他们的无视,满怀轻蔑。
他们根本不怕这是在镜头前,是不是在直播,是不是有人在旁观,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反而镜头面向他们时,男俊女靓,浑身上下的中国韵味都快溢出屏幕,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他刚刚过分殷切的行为和踩在他们头上想达成自己目的的想法有多可笑。
比起他,陈北和周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
作者有话说:
(1)取自李白的《客中作》。琥珀色的旗袍超好看的!带一点红调,巨无敌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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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北北阿呈都好酷!我先说!(东崽卖瓜自卖自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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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了一个预收,我滴宝们,我能不能求一个收藏_(:зゝ∠)_(老实巴交.jpg)。
《荒野春》
楚月禾跟谢安州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比谁都了解他。
谢安州从小就不听话,事儿多,调皮捣蛋,脑子里总是在想些天马行空的事,谁提起他都咬牙切齿。
可楚月禾知道他是个小傻蛋,天真单纯又好骗。
七岁,楚月禾被妈妈丢在门口罚站,安州遣散一帮小兄弟,把奥特曼送给她,弯着腰说笑话哄她,结果被她妈妈追了三条街,以为是欺负她的坏小子。
十七岁,谢安州穿着一身校服,意气风发,身高腿长,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说:阿禾,我要做我喜欢的事。于是他去做了民俗记者,几年都见不到人影。
二十五岁,两人再重逢,窗外的风马旗飘扬,他眼角泪痣浅淡,叼着烟慢吞吞的问:睡完就想跑?
真·睡完就想溜的楚月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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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州与楚月禾重逢在西藏无人区边沿。
记忆里的小姑娘骑了辆呼啸的重机车,黑色的冲锋衣上满是泥点子,宽大的棉裤堆叠一堆褶皱,一头深红的长发盘在脑后,头盔下只能瞥见抹殷红的唇,浑身上下的气质都是像美洲豹一样的野性难驯。
她看着被困在这里的一群科考队员,指尖夹着烟,满脸痞气,在人群中精准的锁定住他,调侃道:”哟,这不是安州吗?“
迎着她的眼神,安州与她对视,眯了眯快被她身后的太阳灼伤的眼。
当天晚上,安州体验了一下过去的小姑娘是怎么变成的女流氓,并在第二天精准的抓住了要落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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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偷偷喜欢了楚月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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