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晚这一晚亢奋的没有睡觉,他给贺杭打电话,跟他说自己的娃娃活过来了,和新雨回来了。
贺杭惊愕地听着他明显不一样的声音,还是开口恭喜了他。
齐天晚就这么贴在娃娃心口数了半夜,还是睡不着,他就披着衣服坐在了工作台前,开始画下一期要出的娃衣,天冷了,娃娃也要穿上厚衣服。
随着上一次出现,和新雨出现的次数开始增多了,开始是一周出来一次,然后是四五天,然后是两三天。
她会从哪个玩偶上出现都不定,除了原本的娃娃,她很喜欢两只大娃娃,在齐天晚给大娃娃换了体之后就更喜欢了,按照她的说法是,站得高望的远。
大娃娃更不方便携带了,齐天晚就随身一个斜挎包,大娃娃就光明正大地待在他腰间。娃厂本来就是做娃衣的,对老板背着一个娃娃不觉得惊奇,但外人看到就很奇怪了,这么大一个帅哥竟然喜欢娃娃,看起来很幼稚很违和。
齐天晚我行我素,只要他开心就好,随便别人怎么看。
立冬过后很快就大雪了,天一日冷过一日,A市往年不常下雪的,今年的雨里时不时飘出一些雪花来。
齐天晚给家里每只娃娃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和帽子,帽子上两个晃来晃去的毛球球特别可爱。和新雨每次醒来都要去戳一戳这些毛球球,她也像外面的雪一样,一日健壮过一日。
齐天晚终于问清楚了和新雨的情况,那次车祸受伤严重,她灵魂受损必须要沉睡修补,原本在身体里睡上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过来,可她的身体也被烧了,只剩下了一只脚,灵魂也跟着收缩成一小团在那只脚里,恢复速度大大减慢。
也幸好齐天晚帮她将身体给补齐了,在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后,她适应了新身体,恢复速度大大加快,终于醒了过来能出来了。
其实前段时间她一直都能听到齐天晚的声音,毕竟他现在变得非常聒噪,经常抱着她说话,说得和新雨恨不得堵住他的嘴,他还总用食物馋自己,和新雨好想冲出去暴打他一顿。
除了这些,齐天晚对她的思念和痛苦也被她看在眼里。
从前和新雨只知道齐天晚喜欢自己,却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喜欢竟到了这个地步,她越是观察就越是揪心,原本她以为随着时间推移,齐天晚的伤心愧疚能减少一点,可他的世界就像是容纳不下别人一样,除了她谁都不可以。
原来他对自己这么坚定和执着。
和新雨开始想要醒来了,她花了很长时间,终于能出来回应他的告白。
还好她赶上了,没有让齐天晚等更久。
我不在你是不是很寂寞?和新雨歪着头看齐天晚。
齐天晚摇了摇头:没有,你不是还一直在我身边么。
那不一样,我睡着的时候不能陪你聊天也不能回应你。
齐天晚笑着道:可你现在回应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能回应我,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和新雨沉默,沉默中心头又微微震动起来。
齐天晚怎么就那么能确定呢,在灵魂受伤最重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她要离开了,那时候其实是有机会离开的,她在恍惚中感觉到一股吸力将她拉进去,她在一条长长的桥上走着,有人让她跳下去,只要下去了,她就能拥有新生命了。
可是和新雨一直想着齐天晚看向自己的眼神,她不能就这么离开,离开了齐天晚就只剩一个人了,她还欠这个人一辈子。
和新雨硬是挣扎了出来,然后就陷入了彻底的沉睡之中。
刚醒来时她以为这就是自己灵魂受伤时的幻觉,等到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后,她就觉得那也许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
她也舍不得这个人。
没有了自己他可怎么办。
和新雨伸出手指去触摸齐天晚的眉头。从醒来后她就一直在各种玩偶的形态,没有再变成人,灵魂没有完全恢复,变成人会消耗力量。
齐天晚知道这一点,就让她多睡一会,不要总是醒过来。
和新雨不是不想变,就是有点心有余力不足,然而就在她伸出手的瞬间,连她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地变回了人形。
凉凉的手指按在了齐天晚的眉心处,触感让两人都是一愣。
齐天晚伸手抓住她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恨恨吻了上去。
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和新雨脸颊红扑扑地眨了下眼睛,终于说了一句话。
围巾,围巾挡住我下巴了。
齐天晚:
失策,娃娃裹得太厚实,结果和新雨现在也裹得像个球一样。
他将娃娃脖子上的围巾和外套都扯掉,再一次抱住和新雨,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像是要将对方潜入体内一般,抱得紧紧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齐天晚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但这次他还是又开口了。
和新雨知道他的心情,她捏住齐天晚的嘴: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了,我都说了我不在意了。我跟你说件开心的事。
什么?
等我恢复好了,我应该能维持一整天的人形了,我就能一直一直陪着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