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坐在床边,拍了拍苏瑾宁的肩膀:“儿子,有什么烦心事,和爸爸说说吧?”
苏瑾宁抬眼看过去,果然是他爸,总是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情,苏易并不知道沈墨羽他们的事,苏瑾宁也没敢跟他说,怕他也会跟着难过,而且这种事,他又要怎么去开口呢。他想等自己淡忘的时候在开口,但思来想去,好像一时半会忘不了。
他很想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自己喝了酒而已。
有时候一个人难过的时候兴许忍忍就过去了,但当你最亲近的人过来问你的时候,往往会忍不住情绪。
“爸,你养过花吗?”苏瑾宁问。
“养过啊,你窗前的月季不就是爸爸养的吗?”
苏瑾宁盯着那两盆月季,笑的很憧憬:“我也养过。”
苏易皱了皱眉,特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仿佛是再找到底是哪盆。
“不在这。”苏瑾宁好笑的看着苏易,最后眸光却忽然黯淡下来:“早死了。”
我去年冬天在花盆里养了朵玫瑰花,我细心照料每天想着法子让它活下去。”苏瑾宁喘了口气:“但它还是没熬过那个冬天,枯死在了我的花盆里。
苏易被噎了一下,挠了挠头:“你要是想要,爸爸再给你弄两盆……”
“我就喜欢那一朵……”苏瑾宁轻声说,被子盖过半张脸,只留下那双带着水汽的眼眸。“别的不行……”
他就遇到过那一朵玫瑰花,后来还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所以爱与不爱有什么用呢,玫瑰不会在寒冬盛开。
“爸,我累了……想睡觉。”苏瑾宁把头埋在被窝里,闷闷的说。
苏易上一次看见他这样,还是以为母亲的事,他知道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实在猜不出来。他拍了拍苏瑾宁的背,替他关了灯:“做个好梦,宝贝。”
屋子彻底暗了下来,苏瑾宁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正如周星祺所说,这束光是他偷来的,仿佛它的出现只是为了让他读懂些什么东西,比如年少轻狂,向阳而生,还有残忍与忘怀,它匆来匆过,从来没真正的属于过他。
原来玫瑰也有保质期,有的人一旦松开就注定要消失在人海。
可他忘不了,在那个炽热疯狂的花期里,有个人,成了他的夏日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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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墨羽特别讨厌下雨天,阴蒙蒙的天气总是叫人心烦。好像自己被关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木匣子里。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他坐在床边看了好久。
手机里的动漫不停的播放着令人捧腹大笑的画面,窗外是烦躁的雨声,两者融合在一起,正如他现在自相矛盾的心情。
按开手机屏幕,他看了一眼日期:四月一日。
机票预订成功的提示音响了起来,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还有两天,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了,其实倒也没什么舍不得,只是人在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总会有片刻的感伤,紧接着就会想起很多事……
手里的笔记本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他弯腰捡了起来,把思绪重新投入到这本笔记里。
这并非什么贵重的物品,也不是什么道别礼物,他只是想在彻底离开之前,能为苏瑾宁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即便微不足道。
紧接着门也开了。周星祺端着午饭走了进来,习惯性放在他的桌前:“哥,吃饭吧,你一天都没吃了。”
他看着沈墨羽日渐瘦削的脸颊,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放那吧,我待会吃。”沈墨羽淡淡的说。
周星祺走过去,看着那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零七八碎的纸张堆在沈墨羽手边,他拿着胶布,一点一点的往上粘。
“还差几张就粘好了,你今天就给他送过去吧。”沈墨羽又撕下一快胶布,把两张碎掉的纸粘起来:“机票我订好了,后天中午的。”
周星祺心里咯噔一下,点了点头。
攥着那本沈墨羽粘了一天一宿的笔记本,他拨通了苏瑾宁的电话。
待接听响了很久,苏瑾宁的声音才从里面传过来,但带着点疑惑:“周星祺?”
“嗯。”周星祺应答了一声,随后重重叹了口气:“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事找你。”
“没空,有事在电话里说吧。”
“我哥有东西给你。”周星祺一把抓住了苏瑾宁的软肋,对方顿了很久:“几点,在哪?”
“六点。你家后街的清吧。”
虽然说是六点,周星祺却早在就到了酒吧。
天还没黑,所以人特别的少,因为是清吧的缘故,这里也异常的安静。
“呐,给你调的,尝尝。”杰赫站在吧台,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把酒杯推了过去。
周星祺翻了个白眼:“你调的酒劲太大,不喝。”
杰赫嫌他不解风情的努了努嘴,最后自己灌了下去:“给你我还嫌浪费。”
店门被推开了,风铃清脆的声音引起了吧台上两个人的注意,苏瑾宁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配上那副诱人的长相,一股清冷范瞬间引起了全店女生的主意。
苏瑾宁面无表情的坐了过来,上来就是一句:“东西呢?”
周星祺靠在吧台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忽然认真起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苏瑾宁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自己还真的回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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