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儿臣记得那日永昌亲王口口声声说一命抵一命。如今儿臣已经自证无罪, 那么儿臣与董楼所受的伤, 以及儿臣王妃所受惊吓,是否也要一一还来。”李宗渠一字一句道。
永昌亲王满头是汗吓得跪在地上,直直喊冤道:“皇上!臣也是爱女心切!臣不知道冤枉了宁王和王妃!这绝不是臣的本意, 臣只是让人去宁王府询问宁王妃是否害死小女,绝没有要对宁王妃用私刑!”
帝冷哼一声, 俯视永昌亲王道:“你府上的府兵倒是不少啊, 朕记得亲王不应该拥有如此众多的府兵, 你是怎么得来的?你都背着朕做了些什么?!”
永昌亲王身子直发抖,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永昌亲王训练府兵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朝中很多大臣甚至都是知晓的,只不过永昌亲王当初训练府兵是为了能让李宗义顺利登基,以防万一。
康靖先生轻描代写道:“如此看来,永昌亲王野心不小啊,早就做好了准备吧。如此规模的府兵,怕不是想要造反。”
高大人听了康靖先生的话,立马激昂道:“永昌亲王!你如此行径,如何对得起已故的孝仪皇后!”
朝堂上的口径几乎一致,都是声讨永昌亲王的,想来这些年永昌亲王背地里也没少做什么坏事。
李宗义站在一侧知道永昌亲王算是留不住了,不过对于他来说,他早就不需要永昌亲王这枚弃子了,若是能靠着李宗义彻底扳倒永昌亲王也是件好事,起码李宗义可以彻底摆脱百里家的控制。
帝的眼睛瞥向低着头的李宗义问道:“太子认为如何?”
永昌亲王抬起头神色慌张地看向李宗义,他奢求李宗义能够救他,起码当年是孝仪皇后扶持了李宗义,只是他到底是低估了李宗义。
“儿臣认为,永昌亲王的确可疑,应当好好查一查。若是百里家当真有不轨之心,应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李宗义此话毫不留情,让永昌亲王的心跌入了谷底,却也笼络了其他大臣的心。
李宗渠知晓李宗义这是在过河拆桥,李宗义如今只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永昌亲王身上即可,这样他不仅摆脱了百里家的控制,还能安然的受到大臣们的拥戴。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瞿儿的意思吧。”帝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道:“永昌亲王带着府兵搜了宁王府,那今日就让瞿儿带人搜查永昌王府。”
“是。”李宗渠勾唇一笑道。
李宗义下了朝之后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他清楚李宗渠的手段,可他还是担心李宗瞿会在永昌亲王府邸查出一些与他来说不利的事情。
李宗义心中焦虑便派了人去查看。
只是李宗义万万没有想到在永昌亲王府的地下居然挖出了大量的兵器盔甲,甚至还挖到了写有帝生辰八字的扎满细针的小人。
私藏大量兵器和使用巫蛊之术都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私藏兵器李宗义相信,可巫蛊之术……倒像是旁人的手笔。
而且像是冲着他李宗义来的,巫蛊之术诅咒皇上,得益的岂不是是他李宗义?!
李宗义心中没了底,又派了一拨人去查看,谁知李宗渠竟然对永昌亲王的正妻用了私刑,那正妻本就身子不好,还没挨几下打竟然被活活打死了!
李宗义这才意识到李宗渠是动真格的了。
李宗义带着东宫的护卫军前往永昌亲王府,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心中咯噔了一下。
永昌亲王府邸的匾额已经被宁王府的人砸烂了,刚进门看见的便是尸横遍野、鲜血淋漓,长到暮年的老人,小到十几岁的孩子。这是灭门之祸!
李宗渠看到李宗义惊愕的面目,不由得淡笑着擦拭着自己长剑上的血渍,道:“兄长应当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才是。”
“李宗渠,你这是?!”李宗义心中惶恐道。
李宗渠不由得冷笑道:“私藏兵器,又训练府兵,甚至还诅咒父皇,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株连九族的罪名,只是本王这几日清闲,便帮着打理而已。”
“全死了?!”李宗义皱眉道。
李宗渠微微点头,思忖后勾起唇角道:“总共四百零一人,一人不少一人不剩。”
“李宗渠!”李宗义捏紧了拳头怒吼道。
李宗义虽然怨恨永昌亲王,可并未想过要百里一族陪葬,若是百里一族都死了,那日后李宗义在前朝变少了最大的助力。
更何况百里家可是孝仪皇后的母家!
李宗渠轻轻抬起自己的长剑仔细打量着道:“兄长,你应当谢谢本王,若不是本王好心帮你,你此刻还是永昌亲王的傀儡呢。”
“不需要你帮!你这是在给本宫下马威吗?!”李宗义恨得牙痒痒道。
李宗渠接过身旁侍从递过来的火把,轻轻抬起手肘,淡淡道:“兄长,这里还没处理干净,你若是不退出去,待会儿伤着了,可不关本王的事。”
李宗渠说罢便将手中的火把丢向一旁的干柴上,浓浓的烈火猛然之间烧了起来,柴火连带着永昌亲王府一同烧了烧灼着,李宗义在惊愕之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连连后退。
在那层浓浓烟雾之下,李宗义看着李宗渠的双眼,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魂。从那一日起李宗义便明白了,其实他一直在隐忍,而此刻的李宗渠才是最真实的李宗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