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厌烦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你同意,那就过来,不同意,就转身走开,我不想听你说教。
塞希图斯注视着谢依的眼睛,那双黑色深邃,如曜石般美丽的瞳孔深处压抑着深深的绝望和混乱,他可以肯定,谢依完全不在乎他是谁,就算和他共处一室的不是他塞希图斯,谢依也毫不在乎。
所以他止住了动作。
他不介意趁人之危,但他的骄傲和原则让他不屑于在这种情况下将巫师占为己有。
根据兰洛克的记忆,他大概找到了一个可能离开的办法,不过在确定是否可行之前,他不会说出来,以免巫师失望。
谢依,听着。塞希图斯拿出了他所见过的母亲诱哄孩子的方法来对待谢依,希冀这样能够让谢依的情绪平复下来,如果你冷静下来,我肯定你会非常后悔
谢依不耐烦听这个,直接打断了塞希图斯的话:哦,又来了,我说过我不想听你说教。
好,那我就不说了。
谢依点点头,早这样多好,来吧。
等一下。塞希图斯伸手扶着谢依的肩,隐晦地把他敞开的衬衫拢了拢,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为我做一件事。
谢依问:什么事?
塞希图斯:我希望你为我制造一个我的复制品出来。
谢依不知道塞希图斯的用意是什么,不过他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我拒绝,我现在很不高兴,在我高兴起来之前,我不想为你做任何事。
塞希图斯耐心地说,像是在对待一个被他视若珍宝,却又喜怒无常的孩子一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样的确很刺激,不过我认为我们最好循序渐进。
谢依看着他:你的意思?
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塞希图斯说:如果我们必须永远待在这里,我们就必须找点刺激,以免自己发疯,对吗?
谢依点点头,的确,这就是他想的。
然而不管是什么刺激,到了最后都会索然无味,我们最好想办法延长中间这段时间。塞希图斯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黑珍珠纽扣,沉稳地说:我们没必要一开始就直奔最后,我们可以从前往后,一步一步来,等到厌倦了,再进入下一步,怎么样?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谢依并不反对,那你打算怎么样?
塞希图斯看着他,声音低沉粘稠,诱哄似地说:我先用手来,好不好?
谢依同意了。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谢依半闭着眼睛,大脑因欢愉而一片空白。
他懒洋洋地靠在塞希图斯的怀里,任由对方给他套上衣物,让抬手就抬手,让屈腿就屈腿。
身体上的快乐让他的心情明显变好,因此,当再次听见塞希图斯希望让他用巫术制造一具复制体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反对,抬抬手就满足塞希图斯的要求。
你要复制体做什么?谢依问。
塞希图斯没有放开谢依,他有规律地抚拍着谢依的后背,回答道:我需要一点颜料。
谢依随口问道:你是个画家?
不,不是。塞希图斯低下头看着谢依,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轻描淡写:打发时间。
谢依理解地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又过了一会,谢依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离开塞希图斯的怀抱,开始再一次尝试感悟这个空间夹缝的规则。
然而这一次还是一无所获。
谢依并不失望,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没有希望,就无所谓失望。
鼻端漫上了血腥的气味,谢依朝塞希图斯的方向看过去,他似乎在地面上画什么东西。
他无事可做,便走过去,想看看塞希图斯在干什么。
察觉到谢依的脚步声时,塞希图斯刚好完成最后一笔。
复制体的鲜血已经被他放干,地面上一个圆形的阵法彻底成型。
塞希图斯抬起头,谢依已经走到了法阵边缘。
这个阵法他也很熟悉,天空女神的神殿里有很多收集信仰的祭奠法阵,然而这个法阵和他记忆中的似乎又有不同。
不过谢依在这方面没有什么造诣,不太明白那些不同究竟有什么意义:你画这个解闷吗?
塞希图斯站起来,浅淡地勾了勾唇角,是啊,画这个解闷。
随后,他话锋一转:站上去好吗?
谢依:为什么?
塞希图斯摇了摇头:不为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站上去,可以吗?
谢依不觉得站上去会对他又什么损失,就算有他也不在乎,很干脆地同意了塞希图斯的要求,站在了中间。
就在谢依站上去的那一刹那,一种突如其来的力量顺着法阵涌入了他的身体。
这力量如潮水般汹涌,拍打着他的灵魂。
在这股诡异力量的簇拥下,谢依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增长。
如果他想,他随时可以硬生生地撕扯开一条裂隙,离开这个令他几欲发疯的灰白色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