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心道“谭将军,我想给你取一个北戎的名字,你觉得……”
话音未落,脖子上便多了一道寒芒,谭玉书面无表情道“你为什么这么放心的让我跟在你身后。”
婆罗休赞看起来没有一丝害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
在他坚定的目光中,谭玉书缓缓放下了长刀。
婆罗休赞很满意,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想给你取名叫乌娜尔,是月亮之神的意思,我愿意和你一同辉耀草原的日日夜……”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割断了脖子。
谭玉书极为冷静的收刀“那你相信错了。”
当一身戎人装扮的谭玉书再次出现在城关之际,钱大壮很着急,谭将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吗!
正当他又想射出一箭提醒的时候,谭玉书高高举起手中的头颅“这是北戎可汗的脑袋,你们猜,北戎大军会用多长时间攻过来。”
钱大壮沉默了,不一会城门缓缓打开。
婆罗休赞死后,北戎陷入了新的可汗之争,所以报仇的声势虽然浩大,还是被谭玉书击溃,并打的元气大伤,几年之内再无力兴起兵戈。
朝堂上,却为了谭玉书的事情犯起了难。
天使来到青州军中前,就得到了授意,谭玉书虽然立功,但他叛国的事也未必是假,绝对不能弱了声势!
所以一到军中,便疾言厉色,声称要先押他回去,查明事实再说。
然而他一顿问责,却发现军帐中的几个彪形大汉,异常沉默,铁塔一样的身形压过来,突然让人心中一滞。
察觉到不对的天使,立刻高声斥问“魏参军何在!”
周围还是一片沉默,谭玉书轻声道“天使很想见他吗?”
虽然朝中人一直拿谭玉书拥兵自重说事,但从没想过他真的会反。
当他率领大军攻入京师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谭玉书踏进皇宫,终于见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句话“为什么?”
他们曾经是盟友,甚至是朋友!
当他当上皇帝之后,谭玉书担心功高震主,一直夹紧尾巴做人,每日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越举,为什么他还会如此猜忌他!
叛国?在他眼里,他竟然是一个会轻易叛国的人吗!
元宁将一个人拉出来,那个人是已然疯癫了的皇后,他将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扔在地上,高声道“是她!还有她的父亲要陷害你!郑相权倾朝野,我没有办法!你要想报仇,我会将这对歹毒的父女都交到你手上,任你处置!玉郎,你相信我,我怎么会想这么对你呢,我一直爱慕着你呀!”
谭玉书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
哪怕元宁像个枭雄一样冷冷的反责他,他都不会觉得这么可笑。
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怀疑,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突然有些累了,缓缓走出去“微臣不想背负上弑君的恶名,还请陛下自裁吧。”
皇宫中升起一团大火,新皇的皇位和生命,就这么一起消散了。
谭玉书以他谋害先帝、篡权夺位的罪名,废掉了他皇帝的庙号,逐出皇陵。
带着长刀走到太后宫中,恭迎新帝登基。
因为元宁的“爱”,扈春娘活下来了。
谭玉书看着步履蹒跚的扈春娘,上前小声叫了一声“娘。”
扈春娘反手给了他一巴掌,面无表情的走过“我们母子从今天起,死生不复见。”
谭玉书站在原地,眼中有一滴泪划过,但还是笑道“是的,娘。”
他慢慢离开,最终站在了朝堂上。
底下似乎有人骂他是乱臣贼子,他抽出长刀,是的。
他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这一把刀。
他将用这把刀,做任何想做的事。
顺者昌!逆着亡!
……
陆太后死了,朝堂上声讨谭玉书的声音越来越大,长大的小皇帝,缓缓踏进大将军府。
身边的人苦口婆心的劝他要小心,但小皇帝实在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还没进屋,就听见淡淡的咳嗽声,小皇帝推开门,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
今天的大将军,看起来格外随意,身上随便披了一件薄衫,支离的病骨隔着衣服支棱起来。
他缓缓擦拭着一柄长刀,身边跟着的人立刻紧张起来,小皇帝却挥退了众人“大将军,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朕说?”
谭玉书看着他,忍不住笑了“想不到陛下居然真的敢来。”
“有何不敢?”
谭玉书又笑了“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弹劾微臣,陛下以为何如?”
小皇帝看着他“朕准许大将军告病还乡。”
“哦?陛下不以为臣犯了滔天之罪吗?”
小皇帝低下头“朕知道,大将军有罪于朝,而有功于国。”
谭玉书沉默了,旋即轻笑,还好,上天还怜悯他,给了他一个靠谱的学生。
他看着小皇帝,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既然陛下如此抬举我,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谭玉书让他附耳过来,小皇帝原本是有些犹疑的,但看着谭玉书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形,又听话了。
谭玉书又想笑了,不过为了效果忍住了,缓缓开口“陛下,其实你是我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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