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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意识?”苏茶好奇道:“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不知道。”红娘摇头,“最开始的时候,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一片漆黑,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这里有了建筑,也就是这座博物馆。再后来,我终于能出来了,但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苏茶更好奇了,照红娘所说,她竟是在多年前就有了意识,那她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人死了,便的确是死了,还能影响这个世界吗?还是说,在红娘死时,因为一些奇特的原因,魂灵不死,在墓中游荡,又因为世间唯心力量的日渐增益而“复活”?
    “那当时你,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苏茶问道。
    “在很久之前吗?”红娘陷入了沉思,“那时候我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我什么都没有,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我只能在黑暗里不停打转,那种感觉,我不是用器官在感知,而是另一种我也说不明白的东西。”
    苏茶颔首,“我懂。”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红娘忽然沉默了。
    她沉默了好半天才茫然的说道:“我爸妈,和我哥都死了?”
    她歪了歪头,仿佛还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她很难理解亲情的概念和涵义。
    “都过去了。”苏茶上前抓住她的手,给予最大的安慰。
    是啊,都过去千年了。
    “我是谁,我又因何而活在这世上……”
    红娘茫茫然发问,好像是在问题,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人的生命里,总会有一些存在于现实世界的锚点,或许是家庭,或许是爱情,又或许是这个物欲横流又无比可爱的社会。
    人被这些东西拉扯着,锚定在了某个地方,才不至于枯萎的死去。
    但红娘并没有这样的锚点。
    她的父亲亲人,以前的熟人乃至社会都是上千年前的了,现在的她,在当今算得上孤零零,她又要因何而存在?
    精神世界里的一扇扇门显示,红娘最在意的是家庭,父亲的死,家庭的“抛弃”都对她影响莫大。
    然而这些影响都没有化解的机会了,因为他们都只存在于遥远的过去。
    就像是一个人刚和家里人吵完一架,是那种离家出走众叛亲离的程度,醒来后却发现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爱恨情仇并没有因此斩断,反而固化成了一种消弭不掉的永恒。
    苏茶握着她的手,缓缓说道:
    “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活在当下’,意思是,过去不可改变,未来难以追寻,唯有现在仍把握在我们手中。走路的时候就好好走路,逛街的时候就好好试衣服,要买最满意的衣裳,做最喜欢的妆容,把每一天都过成想要的模样。”
    “活在当下……”红娘默默念着这几个音符。
    良久,她向苏茶展露笑颜,“我心里好像好过一点了,不疼了。我想明白了,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了,既然往事都不是我能决定的,那未来就由现在的我定下吧!”
    苏茶也笑了,“是这样的。”
    红娘很认真地对苏茶说道:“谢谢你苏茶,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我以前还是个小女孩。是你让我知道了这些,让我明白活着的意义。”
    苏茶笑道:“别这么说,我是心理医生嘛,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当然要帮你了,我们是朋友嘛。”
    她当然知道,红娘内心的迷惘并不会那么快就消散。
    心理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患者和医生付出长久而持续的努力。
    但起码这是一个较好的开始。
    她又继续说道:“说起来,上次轱辘首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你了。如果当时没有你拦着他,我或许早就死了。”
    她说得很认真,也极为诚恳。
    她心里很明白,其实当时红娘是可以自己跑的,或是当场撇清和她的关系。
    轱辘首也不会贸然和她死斗,毕竟他和红娘可没有仇。
    而苏茶当时能做到的极限,恐怕就是凭借着【灵能炸弹II型】、【静心符】和一身诡物逃回金先生的行宫。
    然而这些并没有多大的意义,金先生不会管行宫外的厮杀,而她也不可能永远躲在行宫里面。
    所以,红娘当时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让她非常感动。
    红娘对她狡黠一笑,“我们是朋友嘛。”
    多少感谢与回应,都在这一笑之中。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红娘问道。
    苏茶也有些犹豫,接下来她要和调查局、特别事务组的人一起办案,调查命命奇和五塔教的事情,肯定要在外面跑,万一又被轱辘首追杀怎么办?
    “你知道他的追踪范围吗?”苏茶说。
    红娘摇头,“我不懂这些。”
    “那只能想办法杀了他了!”苏茶说。
    她还有一笔旧账未和轱辘首清算。
    轱辘首要追杀她,她也要复仇。
    “你要如何杀他?”红娘又问。
    苏茶唯有沉默,她现在还不是轱辘首的对手,但又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毕竟是个强大的诡异,很容易出人命的。
    “如果知道他的弱点,倒也可以。”红娘又说道。
    “弱点?”苏茶心中一动,“他的弱点是什么?”
    “如果那么轻易地就被人知道,恐怕也不能被称之为弱点了吧。”红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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