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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弧酉疑似恼羞成怒的讽刺话语丝毫不以为意,真人怡然自得的慢悠悠耸肩、在弧酉侧身处蹲伏下自己高挑挺拔的身躯,并且动作过于随兴地轻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真人咧开嘴角展露出彷佛十分亲切欢快的笑靥,那是他想要安抚待宰羔羊时惯有的微笑,当然应付同伴也不再话下。
「别在意、别在意,如果我们按照夏油的计划顺利拉拢两面宿傩的话,以后他也会是我们引以为傲的伙伴呢。」
真人毫不在意的说出违心之论,一边用自己宽大厚实的掌心、单手摊开自己原先正津津有味阅读着的书籍,幽暗漆黑的环境对于他这个诅咒而言并不会造成太大困扰,只是过于狭窄的空间让他身躯的伸展受到了阻碍。
喜好游戏人间的真人压根没将拉两面宿傩入伙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那位自称夏油杰的咒诅师信誓旦旦地给予他们忠告、建议他们必须拢略两面宿傩入伙,既然漏壶他们认同夏油杰的计谋,那么要他配合也未尝不可。
「说的好听,刚才拿我的肉身不如两面宿傩容器这件事挑拨离间的人,难道不是真人哥你自己吗?」
「因为都是你说什么要把整座岛变成同伴,害得我要陪你在这边浪费时间,我都快无聊死了,所以跟你开个玩笑嘛,小弧酉真的是太认真了。」
书籍能够带给新生的咒灵人类行为的启发,才刚决定要继续细嚼慢咽、品尝自己从图书馆顺手牵羊来的人类着作,就不停被弧酉的抱怨打断思绪,真人无奈地将掌心拨动浏海仰头发出哀号。
不能一口气完整阅读完毕自己非常感兴趣的桥段,让对所有事物都抱持好奇心的真人十分郁闷,幸好他对于咒灵同伙都有着非同寻常的耐心,否则若是人类打扰他的阅读,真人觉得自己肯定会控制不住烦躁情绪、进而大开杀戒。
正如同他现在所阅读的这本书籍所叙述,人类当中被称作好心人的家伙极少怀疑旁人会干坏事,他们压根无法想象自己不会做出的暴行发生于世间,然而有些人类就是可以下得了手,好人往往选择最平淡的解决方式,认为这样做才正确,然后事情就到此为止。
正常人总觉得杀人凶手既然内心丑恶,那么外表恐怕也十分难堪,然而事实却绝非如此,现实生活中的恶人往往看起来比所谓的好人更加循规蹈矩,他们表面上致力于实践美德、几乎臻于至善。
这就好比蜡制的玫瑰花苞或者塑料蜜桃看起来更漂亮,更像我们心目中的玫瑰花苞或者桃子,赝品仿效正本,却比具备瑕疵的正本更加完美………
就如同人类与因他们恐惧而生的咒灵之间的相互关系,真人对书本中这段叙述心爱至极。
正因如此,真人十分惊讶自己彻头彻尾厌烦这座名为风铃岛的穷乡僻壤,尽管这座岛屿可说是孕育人类憎恶恐惧情感最肥沃的摇篮,然而诞生于人口密集都会地带的真人,会不适应一座贫瘠海岛并不令人感到意外,真正让真人觉得诧异的、是自己对这座岛屿的排斥程度。
他不喜欢风铃岛,并不是单纯出自于在此处见证不了人类深沉恐惧与憎恶,事实上正恰好相反,岛民几乎不需要任何人去进行诱导,他们自己就能轻而易举的表现出他们的丑恶贪欲,所以在数百年前,才可以因为自己的憎恨而牺牲无数婴孩,制造出了八开之箱这样极致邪恶的咒杀之物。
他们就彷佛像是将罪恶感转嫁至宗教寄托,不知不觉间以救赎为由制造出人间惨剧,却觉得他们这样做似乎完全正常且具有必要性、正义性,那种乡巴佬般可悲无知与信仰,让真人首度感受到人类单一面向的盲目邪恶是如此乏善可陈,所以真人打从灵魂深处厌烦这座岛屿的无趣。
「……真羡慕留在东京的漏壶跟花御啊。」翻阅书本的真人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如果不是真人哥的无为转变很快就会不小心把人给弄死,让真人哥动手也不是不可以。」弧酉用着自己过于白皙的指尖轻柔缓慢抚弄着渗出鲜血的取子箱,他低垂着眼帘沉浸于自己即将与咒灵同伴主宰人类世界的美好未来。
作为人类对于早夭婴孩尸体与咒杀之物的畏惧所形成的诅咒,由于他诞生没多久就被咒术师封印沉睡至今,基本没见识过乡镇以外世界的弧酉,脑海内构筑想象起离开海岛外过后,那更加辽阔宽广的城市景象,为数众多的人类,他可以取走一个、或者不止一个,不、爱取走多少个都可以。
那里有这么多人,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失踪多少人,这个国家每年都有两叁千多人消失无踪,男人、女人、孩童,数不胜数多到不象话,大部分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也没人会在乎,那就像是去公园的拔起一把野花,多一根、少一根,压根没有区别。
弧酉满怀喜悦地笑了开来:「我比较喜欢让人类在临死前受尽折磨的死亡方式,等着看吧、真人哥,接下来那个女咒术师身上会发生很有趣的事,你一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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