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掉的挫败感,会死的恐惧心,期待结局的兴奋和不可捉摸,如此独一无二前所未有的感觉,为什么要赋予完全配不上它的残渣呢……”
许渊向后躺倒在床,自下而上仰望祈秋:“啾啾,我好羡慕。”
祈秋:你好变态。
她捂住许渊的眼睛,不许他用亮晶晶的小狗眼神攻击她,敷衍地说:“嗯嗯,你们肯定会碰到的,今天不是没有比赛吗?我可以再陪你去找人。”
距离决赛有整整五天时间,许渊寻思他怎么着也能和命中注定的宿敌见一面,遂欣然答应。
此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一生走过最无解的路,是祈秋的套路。
时间一晃就过了四天。
四天里,许渊第一次知道,见Q小姐一面居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硬是让人看不到丁点儿希望。
她的名字堂而皇之挂在参赛名单上,录屏的直播影响点击率高居不下。赌徒们口口相传披红色斗篷的女猎人背后站着长剑高举的胜利女神,与她为敌者必被女神厌弃。现场观众席一票难求,无数双眼睛纵使熬夜通红也坚守在她战斗的第一时间。
人人都见得到她,只有许渊见不到。
邪门得很,Q小姐的比赛安排永远比许渊晚一步公布,仿佛全斗技场的工作人员沆瀣一气万众一心,许渊搞不懂他们到底受了哪个阎罗鬼煞的威胁,听话成这种鬼样子。
但凡许渊白天有比赛,Q小姐夜晚必定参战,若是许渊当天没有比赛,她必然也没有,消失得无影无踪,刨地三尺抓不到半片袍角。
“她怎么可能在躲你。”祈秋安慰道,“一定是巧合,相信我。”
被那双漂亮的黑瞳专注地看着,许渊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女朋友耐心的陪伴和温柔的安慰贯彻始终,但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
如果不是电视中不断更新的录屏铁证如山,许渊甚至怀疑Q小姐转生成一只幽灵,正飘在他眼前面无表情的倒立。
仔细想想,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在哪里可以买到符纸?”许渊问祈秋,“僵尸电影里啪地贴在僵尸额头它就被定住不能动的那种符纸,能买多少我要多少。”
祈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Q小姐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下雨天拎着长.枪和电锯穿清宫僵尸服一步一蹦张开血盆大口走在洒满纸钱的小巷中寻找倒霉受害者一口一个嘎嘣脆的缝合妖怪吗?
许渊尝试了黄符纸、撒糯米、公鸡血等一系列玄学手段,未果,不得不老老实实去追Q小姐的比赛现场。
因为致命的赛程安排,许渊如果想看直播,他得白天先去打自己的比赛,晚上再熬夜看她的比赛。
以他的体能和精力在理论上不是问题,但许渊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啾啾要睡觉。
娇娇弱弱的女朋友白天在观众席上陪坐了一天,让她熬夜熬到凌晨四五点陪许渊看比赛绝无可能。
许渊在房间看直播会吵到啾啾睡觉,想让她一个人睡,又……
“你要去哪儿?”
困倦极了的女生拽着许渊的袖子不放,偏烫的脸颊温顺地贴在他掌心,声音含糊:“不要走,好困,乖乖睡。”
她一边呢喃着困,一边把许渊的手臂当抱枕搂在怀里,满脸写着我好困我要这样睡再动我就咬你,牙齿在许渊手臂上威胁地磨一磨。
他既不能把手抽出来,又不能掰着她的脑袋在一口小白牙下救出危机重重的胳膊肉,束手无策。
许渊和她僵持没有意义,啾啾的睡姿比他好了千百倍,她能一晚上维持一个姿势不翻身,不给许渊任何操作的机会。
要么是被抱住手臂磨牙,要么是偏要把额头贴在他背上睡,一动就不开心。每晚都有新花样,许渊硬是被缠得一次都没赶上Q小姐的比赛现场。
他甚至怀疑啾啾是故意的,可惜找不到证据,也猜不到作案动机。
猫猫只是想有人陪她睡觉而已,猫猫才不管人类心里的小九九。
许渊不知道,他眼里化身粘人精天天嘟囔困意的祈秋忙得人都快没了。
她白天在观众席坐冷板凳,无论许渊什么时候回头看她或用余光瞥她,都能看到祈秋岁月静好的侧脸——关键是,他看祈秋的次数真的很频繁,不好好比赛只顾看女朋友的男生是屑,害得祈秋的表情管理一刻都不能松懈。
等到夜晚,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许渊放弃出门转而睡觉的祈秋屏气凝神等他合眼,立刻摸出道具卡哼歌睡吧睡吧我的小宝贝,摸头拍背哄娃一条龙服务。
年纪轻轻有了个好大好难管的儿子,她好苦。
等许渊睡得死沉死沉非地震不惊醒后,祈秋匆匆披上红斗篷,一路杀上竞技台。
竞技台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祈秋的演技三千六百度不露馅,人狠话不多冷酷无情的女猎人抄起长.枪砰砰砰,小丑主持人开场白说了一半,比赛哐哐落幕。
赛后采访?不好意思,祈秋像是有那种国际时间的人吗?走开。
她一路火花带闪电冲回选手休息区,掀开红斗篷,在哗哗的流水中认真洗干净指缝里的血,足足要打三遍肥皂。
洗完手,再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仔仔细细检查身上每个细节,确保雪白的长裙未被鲜血染色,确定啾啾还是白桃味的小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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