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千代谷彻,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愿望?
已经有些凝滞的大脑艰涩地运转着,在一些飞机、星星、樱花等无法分辨出来的意象中,艰难地翻出了他想要的理由。
黑发青年恍然大悟:他是想许愿,不要跟千代谷早织分开。
不要因为共感的原因被送走,也不要让对方为此感到难过,他们理应是一直在一起的。
但是那架纸飞机,没有飞过矮墙。
但是那晚下雨,没有星星。
所以,千代谷彻和千代谷早织,最终还是分开了。
千代谷彻在咳嗽的间隙仰起头看,发现这朦胧的、空白的夜幕,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雪花滥竽充数,又倔强地想填满整个天空。
他又一次看呆了,这片干净澄澈的夜空如此宏大美丽,将所有的罪孽都包裹其中,只留给旁人最为安静、坚定的形象。
千代谷彻也不知道自己眼睛里到底进了多少雪花,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全身暖烘烘的,像是谁突然揽住了他一样。
真好啊。他扶住了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轻声嘟囔着,转头望着更加遥远的地方,好像看到了除了火光外的其他彩色,又好像没有。
接着,他继续往里面走。
这座山并不高,或许说应该只是一个矮矮的小山头,坡度很缓,哪怕覆盖着雪,也并不是很难前进。
千代谷彻慢慢地朝里走去,逐渐忘记了自己想往高处走的事情,平日里常常被夸赞为机敏的头脑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大片空白,像是有一架一架纸飞机载着他的记忆飞出去、飞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一样。
就比如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剩下的那个愿望是什么。
心里空落落的,很安静。
他正想着把这个愿望找回来,忽然感觉腿上一僵,有一步没有踩稳,便顺势整个人倒在了雪堆里,又在缓坡中咕噜噜地滚了下去,最终撞在了一棵树的怀里。
已经麻痹了的感觉并未分辨出这是疼痛,只是觉得浑身松快了许多,暖洋洋的让他想要直接睡去。
千代谷彻给自己选了个好位置一棵安静笔直的树下,他看着远处还是一片安宁的夜空,微微阖上了眼睛。
但是,盘旋着的意识怎么也不愿意离去,就像是有人在告诉他
还有一个愿望。
一个愿望
422.
白色的长裙毫无纹饰,仿佛能与雪融在一起,在推开车门后,更是直接随风飘动着,像是想直接扯着瘦削的女人浪迹天涯。
脸色苍白到连地上的雪都自惭的地步,心脏处传来的撕裂的疼痛如此清晰明显。
风中依稀传来了呼唤的声音,像是谁在遥遥喊着什么。
千代谷早织将星星瓶的绳子系到自己的手腕上,双手拢住自己的肩膀,像是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toru她轻轻道,露出了喜悦且柔软的笑容,这次轮到我去找你了。
她没有带任何防具,也不知道前路几何,但依旧选定了一个方向,并奔赴而去。
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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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深处走便越安静,仿佛把一切爆炸的喧嚣都通过大雪和树木隔绝在外,只能听见树枝被雪压断时发出的咔擦声和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穿着白裙的少女捧着一盒闪亮的星星,赤着脚在林间行走,她走得并不快,也不稳,但却目标格外明确,哪怕是撞入林中,也要朝那个方向奔去。
有些棱角的碎石在雪上留下了一抹红色的痕迹,像是跟在流星后面的小尾巴。
她的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感觉呜呜的风声调皮地想要将她拽到别的地方,但最终也只是撩起一缕头发,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照理说是应该什么都没有的。
但千代谷早织却看到了一个鼓着包子脸坐在地上气呼呼等她的孩子,他坐在一片干净的洁白,没有地方躲避风雪。
她就这样越走越快,最后踉踉跄跄地跑了起来,在林间、在雪上奔跑,朝高处跑去,又在某个位置停下步伐。
最后,她落下了,像是飞扑下来的天使,径直抱住了另一个自己。
树上的雪在剧烈的摇晃中簌簌落下了许多积雪,轻飘飘地砸到了两人的身上,将本就洁白的两人掩盖得更加隐秘。
千代谷早织展开手,从后背揽住千代谷彻,将格外乖巧的弟弟抱在自己的怀里,她挂在手腕上摇摆的星星罐落下,被一并揽住。
她的下巴磕在千代谷彻的肩膀上,像是猫咪撒娇一般地蹭了蹭,两张肖似的面容最终轻轻行了个贴面礼。
在一切动荡都归为平静后,一个清甜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小天地。
toru,我找到你了。
嗯。
似乎响起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应答。
千代谷彻的眼睫颤了颤,那双干净漆黑的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又在丝丝热度中蒸腾而起,留下了一片澄澈。
他同样像是猫猫一样蹭了回去,眉眼弯弯:saori,你找到我啦。
423.
从市区到郊外,全力开车二十分钟;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四十分钟;悄悄地逃跑、追逐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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